向綰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除了爺爺剛走的時候有點難過外這幾天情緒都是非常平穩的,一見到賀曦卻紅了眼睛。
“你怎麼會來?”他用下巴磨賀曦的肩頭。
這種場合不適合一直抱著,賀曦輕輕推開他幫他理了一下頭上裹著的孝帕:“來旅遊,順便來陪陪你。”
向綰陽帶他到一旁坐下,說:“才不是,你是特意來陪我的。”
賀曦抿唇道:“那你還問。”
向綰陽偷偷拉了一下他的手:“謝謝。”
賀曦想,能讓我陪著你,該說謝謝的人是我才對。
他以前沒有想過愛情意味著什麼,但當下這一刻,他覺得,愛情是心動後的陪伴。
老房子很大,親戚卻也很多,賀曦肯定是沒法住這這兒的,晚上吃過晚飯,陪著守靈守到12點,向綰陽便帶著他去鎮上的賓館開了個房間,7天的停靈,直係親屬們換著守,誰都不可能熬著7天不睡,所以向綰陽也就直接在賓館挨著賀曦睡了。
一直到去火化,賀曦都是安靜的待在向綰陽旁邊,有時候去給楊豔幫幫忙,很少說話,安靜到向綰陽經常不知道他在哪個角落待著。
來吊唁的都是四川人,他們說話時賀曦有時能聽懂有時聽不懂,待了幾天倒是知道了四川話也有不同的口音。
上海的葬禮大多已經沒有了中國傳統喪葬文化的特點,賀曦這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有道士禮儀隊,還有樂隊吹吹打打很“熱鬨”的葬禮,倒更像是辦喜事。
楊豔看他成天板著臉,給他解釋說,爺爺年紀大了,走得也沒什麼痛苦,算是喜喪,白喜事嘛,熱熱鬨鬨的送走老人,不要有壓力,不要整天一臉嚴肅的樣子,該笑就笑。
倒不是賀曦故意板著臉,一是在這種場合他確實笑不出來,另一個是這裡全是向綰陽的親人,他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火化這天剛好是老人的頭七,聽年輕道士說恰逢今天死者會回煞,屋子裡的所有人都要出去躲煞,屋裡不能留人,於是賀曦被向綰陽帶著在外麵溜達,帶著滿心的好奇時不時的往屋子的方向看。
向綰陽一隻手一個牽著兩個侄兒走在賀曦後麵,這是他大表姐和二表姐的孩子,見賀曦一直往房子的方向轉頭問他:“看什麼?”
賀曦說出自己的疑惑:“我想看看爺爺是不是真的會回來。”
向綰陽拉著兩個小孩的手前後使勁甩動逗小孩玩,說:“瓜得很,怎麼可能看得到。”
賀曦停下腳步說:“我聽得懂,瓜得很是笨的意思……”
不錯嘛,在一堆四川人中間待了幾天已經不用翻譯了,向綰陽誇他:“我們賀曦真聰明。”
小孩子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從剛才看到賀曦就特彆喜歡,高一點的小男孩連忙附和自己表舅的話:“賀曦真聰明。”
向綰陽揪他耳朵:“沒禮貌!”
賀曦看著小孩兒肉乎乎的臉道:“隨他,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