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機 “你在說什麼呀。”她不禁轉頭看……(2 / 2)

醜鬼 肉桂寶果 6778 字 11個月前

大概是預料到了元逸表現出的奇怪,他接著解釋道:“其實這次叫你來是因為我們在現場找到了一個耳環,雖然不抱希望,還是試著提取了一下指紋。除了楠木自己的指紋,剩下來的就是你的了。”說著,他把一張照片擺在了自己的眼前。

照片上的那個耳環就是今天自己出門前想要戴,但因為少了一隻而不得不放棄的那對。

元逸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們是在現場找到的?”

“準確來說,是在他手裡找到的。”鄭晨仁仔細地檢查著元逸的臉,想要找到哪怕是最細微的變化。

“怪不得...”元逸像是泄了氣,輕聲地喃喃著。

“什麼?”鄭晨仁很快就接上了她的話。

元逸很快地思考了一下,接著提高了音量,“沒,我就是說,這個耳環我之前丟了,一直沒到,可能之前落在哪裡,楠木看見就幫我撿起來了。”不用說,她自己都知道這樣的說法沒有說服力——隻要把責任都推給那個沒法自我辯解的死者就好了。

“是嗎?”鄭晨仁的語氣裡充滿著懷疑,“還有一件事,我們之前發現,死者出事的那天晚上,有一個九點十五到十點的空檔期,在這個時間段裡,你之前說你一個人在家裡呆著。但是從楠木小區的監控來看,我們發現了一個身型和服裝都和你非常接近的人。關於這點,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什麼叫服裝?”

“一件黃色的針織衫,這件衣服,應該是你的吧。”鄭晨仁說著伸過來另一張照片。

“是我的吧。”元逸歪著頭,試圖讓自己想起最後一次穿這件衣服是什麼時候,“照片,是哪來的?”

鄭晨仁沒有回答,隻是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我知道我這麼說很沒有信服力,但是我確實很久沒有穿過這件衣服了。”

鄭晨仁點點頭,“沒有說服力可以,至少你得誠實地告訴我們,楠木出事的那天晚上,九點十五到十點,你到底在哪裡?”

“我在家裡。”元逸直直地盯了回去,因為她知道自己說的是實話。

水滴沿著杯壁向下滑,沿著杯子的底部繞成了一圈。頂部的奶油也已經坍塌融化,陷進了底下的巧克力冰沙。時間在一點一滴過去,誰也沒有退讓。

“我能告訴你的就隻有這麼多了,如果你能用這些東西來給我定罪的話,你肯定已經親自上門來抓我了,既然你沒有,那我就有離開這裡的自由,因為我知道的我都已經說出來了。”

她臨走的時候特彆注意把桌子上留下的咖啡杯帶走,不是因為沒有喝完,而是因為上次的那個指紋,一定就是在鄭晨仁給自己的咖啡上提取的。

“現在呢?你怎麼辦啊。”醜鬼的臉已經擰成了一團,看著比自己還要著急。

“什麼怎麼辦?當然是先找到那件衣服啊。”她急匆匆地往回趕,一邊在腦海裡飛快地想著自己最後一次穿那件該死的黃色針織衫是什麼時候。

一回到家,元逸把星冰樂放在桌子上就衝向了衣櫃,什麼也不顧就把細心疊好的衣服都搬了出來,有些扔在了地上,有些被留在的床上。但是不管怎麼找,她就是找不到鄭晨仁給自己看到的那件衣服。

自己明明就有的,上次去樂園還穿著來著...她一邊想著,一邊繼續在各個角落翻找,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都鑽進那個不大的衣櫃裡。

隻是不管她怎麼找,她就是找不到那件該死的衣服。一直到衣櫃裡都空空如也,衣服堆滿了一地,她還是放棄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上去有些無助。

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她艱難地站起來,想要換上睡衣。把長褲脫下來的時候,她再一次看到了腿上的肥胖紋,摸上去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隱隱地疼痛,這樣的疼痛感讓她再一次想起了楠木。

每次躺在床上,楠木修長的手指總是會輕輕地撫摸著這些有些凸起的紋路,然後溫柔地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一下。隻有他們知道這些紋路的意味。

當他們第一次分手之後,楠木迅速和另外一個女生在一起了,她知道,這個女生隻是楠木用來過渡情緒的工具罷了,畢竟是她先說的分手。但儘管如此,她還是有些不甘心。

一哭二鬨的把戲都用儘了之後,她開始用食物來報複自己,擠滿了巧克力醬的可頌,大碗的麵條,甜到膩的粥,她在深夜向食物討安全感。皮膚和心裡的空虛在熱量的填充下被撐大了,卻失去了原來的韌性。這時她才發現她走錯了方向。下定決心重新減肥之後,這些紋路卻深深地留在了她的身上。

當她和楠木說起這段故事的時候,他總是沉默地看向她的大腿和膝蓋,輕輕地揉搓著這寸皮膚,“這也是份紀念品。”有一次他說道。

“不長你身上你當然覺得這是紀念品。”她帶著笑意翻了個身,在他的擁抱下沉沉地睡去。

雖然自己早就接受了楠木不在的事實,那些不經意但深刻的小細節被再次不小心翻出來的時候,她的心還是會不自覺地開始抽搐,像是反複經曆相同的噩夢,無法掙脫。

不知道是因為想起了楠木,想起了自己的失去,還是因為自己真的被誣陷,又無力自證,她抱著自己那堆沒用的衣服開始放聲哭起來。

另一麵,鄭晨仁也沒有放鬆下來。元逸說的沒錯,光憑這些證據,隻能讓調查的方向更明確一點點,讓她變成頭號嫌疑人,但是不足以用來逮捕,也不能用來結案。那麼下一步呢?

他再次拿出了法醫給出的屍檢報告——儘管這幾天他已經翻看了無數次,甚至能把句子背下來了。

“死於q化物中毒,屍體身上沒有其他外傷...”他自己一個人喃喃著,“這意味著楠木是從外部攝入毒物的,但是在現場又沒有找到其他來源,而且沒有外傷的話說明楠木是自願喝下或者吃下什麼東西的,他一定非常信任那個人才對。按照這麼說的話,元逸就非常符合這個畫像了。不過,她真的有辦法搞到那種東西麼?”

鄭晨仁一邊翻著,一邊想著。“死者胃裡除了含有蘋果成分的液體以外,什麼也沒有。初步推斷,q化物是來自蘋果種子。但是要用蘋果種子來毒害一個人的話,需要幾百顆才對...”鄭晨仁突然有了另一個想法...

鄭晨仁撓了撓腦袋,深深地被自己的想法吸引住了。第二天起床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的腦袋格外地沉,擦完臉後一不小心把毛巾扔進了裝襪子的臟衣簍裡。

早上前腳剛進局裡,小陳就一臉笑容地湊過來打聽案情進展了,“那個元逸真的是凶手嗎?我咋看著不像啊。”

“難道小偷都會在臉上寫上‘小偷’這兩個字嗎?”鄭晨仁啃了一口青菜香菇包,“再說,我也沒說她就是啊。”

正當小陳一臉識相地縮頭回去的時候,鄭晨仁突然叫住了他,“你等等,幫我查個東西。”

醒來的時候,她突然發現已經十點了,好像很久沒有一覺睡到十點了——從楠木去世那天起,總是會有突然的消息打斷自己的睡眠和思路,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晚上哭完之後突然鬆弛了下來,這算是一個好消息嗎?

突然她感覺到一股暖流從□□湧出來,她趕忙跑到廁所。

蹲在廁所的時候,她掐指算算好像時間不太對,也許還是和那件事有關嗎?聽說每個人的體製不同,有些人在事後也會出現不規則出血。

“你確定不去醫院嗎?”醜鬼隔著廁所的門小心地問道。

“說不定鄭晨仁他們就在我家門口蹲我呢,我要去了醫院,就等於把答案送到他們的嘴邊。”她一邊按下抽水馬桶一邊說道,看著翻湧的血水順著水流一衝而下。如果所有事情都能像這樣解決得那麼暢快就好了。她想著,歎了一口氣。

“但是你不怕出意外嗎,那地方...”醜鬼不禁打了個寒顫。

“閉嘴!”她狠狠地瞪了它一眼。雖然是這麼說,但她心裡還是隱隱有些擔心,為了保險起見,不至於去天堂和楠木見麵,她還是打算打個電話問問。

她飛快地翻出通話記錄,播出了那個以為再也不會打出去的電話:“你好,是郝醫生嗎?我是元逸。”

對方先是沉默了一會,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喔,前幾天那個和男朋友一起來的女孩子吧。”

“嗯對,我想問一下,我今天下麵流血了,請問是正常情況嗎?”

“咳,正常的,隻要不超過一周都可以。”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快。

“嗯,好的,謝謝啊。”她快速地掛了電話,祈禱著一切正常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