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不耳熟。
希緒弗斯一聽到輝火的名字頭都大了,煩躁得直接出了口供室支在走廊上抽煙。
拉達啊拉達,你是眼神被眉毛擋了,砸誰的攤子不好要砸他的。
一支煙還沒燒完手機先嘰裡咕嚕響了起來。
[老牛啊。啥事?]
[啥子事?大事不好咯!]
[……我大體上知道是哪回事了。]
[你曉得?曉得個錘子。我費儘千辛萬苦把人接回來,他今天又上路咯!]
[……]
[這哈我這頭唱空城計,懂開車的都在路上,你借兩個人和我一起走。]
掛了電話政委一聲不吭彈掉煙蒂,撂下房間裡的人抬腿走了,一邊摸煙盒一邊著手安排工作。
上泥煤訪啊!維|-穩工作者傷不起啊!
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darkness,only a failure to see.
——Muggerid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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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鐘後隔間的蘇蘭特被帶過來,不算大的口供室裡隻剩兩個中學生,顯得空蕩蕩,值班的老警員看他們未成年,政委也沒彆的指示,便給他們各人一張表說填好了放桌上就可以走。剛出門又特地折回來玩味的瞅了瞅兩人,喃喃著哦德弗那小子找這個型的估計不錯,退休之前也不曉得能不能喝上喜酒雲雲就再次消失了。
蘇蘭特兩眼一翻拿好筆開始寫。
加隆剛認得蘇蘭特的時候,鬨過一個烏龍。
那會兒高年級生流行玩真心話大冒險,加隆RP不行老被大夥支到女廁所門口叫[放我出去]。有一次正趕上上完體育課的蘇蘭特從對麵的門出來,短衣短褲清爽得很。加隆吃了一驚,疑惑了半晌對著門牌看了又看,腦子轉得飛快。他想,如果學校腦抽了突然換邊我不知道,他們又搞我,那其實這個就不是女廁所對麵才是,我要是對著這邊叫,被罵神經病不要緊被撒加罵神經病那還不如直接把我塞馬桶裡衝走;但是等等,如果這邊才是女廁所,那為什麼剛才的漂亮女生會香汗淋漓(?)地從那邊出來?難道說……
事實證明腦補出來的正義比文人更可怕。加隆在零點七秒的思考過後一股腦衝進對麵的門,隻見一個人模狗樣的家夥正春風滿麵地關好水龍頭。後來據這個人模狗樣的家夥回憶說當時的感覺就像在淺海玩水突然被鯊魚襲擊了一樣風中淩亂,他頓時就眼冒金星了,也不知道鯊魚在嚎些啥。
這個人模狗樣的家夥叫朱利安,是個富二代。家族產業是紙媒龍頭。
之後果不其然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整件事迅雷不及掩耳地傳開以後,分彆以三個不同版本傳到了當事人耳裡,一個版本是說哎呀蘇蘇沒想到你喜歡溫柔多金的啊?那小子看起來呆呆的很娘炮啊?我們都覺得揍人的那個學長比較帥耶!另一個是說哎呀沒想到少爺也乾出來這種事了總覺得好欣慰(?)少爺要為愛向前衝啊!還有個版本是yoooo隆哥夠英雄本色!有這麼個極品妙人在身邊林〇玲算神馬,還那麼嫩,矮油還那麼的嫩。
反正事情就不是解釋不解釋的問題了,加隆為此付出了那之後至今的中學時代好人卡全勤的慘痛代價。
至於倒黴蛋二號的蘇蘭特,最初,想親手掐死加隆絕對發自真心,隻是在他付諸行動之前又發生了一係列美其名曰推動了命運轉輪的事件,直接促使了他跟這個二愣轉變成為好碰友。這又是題外話,容以後再敘。
所以實際上,在加隆眼裡蘇蘭特是個通常情況下脾氣不錯的人,該念書的時候念書,業餘時間打打工上上音樂教室。而自從某個事件之後加隆常深沉的看著他說幸好你不學鋼琴,不然將來考駕照還要先做心理觀察。蘇蘭特學的笛子,很有天賦,加隆曾經調侃說隻要是管狀物蘇蘭特都能吹響,導致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眼光。
可惜加隆不懂。
……偶爾蘇蘭特還是會後悔當年要是順手掐死就好了。
沒多久,兩人出了局子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要去哪呢?冷飲店那邊肯定被警方清場了,該鎖的鎖該拉警示條的拉警示條,整個事件定性之前估計都做不成生意了。
加隆瞧瞧默不作聲的蘇蘭特,對方肯定在生氣。
知道嗎,據說人生氣的時候地心引力會放大兩倍作用於你的臉。雖然加隆知道要是真相信的話估計能把鬆鼠都氣哭,但他還是忍不住想伸手過去把麵前這張臉往緯度方向拉拉看。
[……也不知道輝火哥現在在乾嘛。]
[……]加隆悻悻地把爪子縮回來,[他出去都快半個月了,說不定事辦完過兩天也就回來了吧。]
[現在這情況,隻怕他回來又不會呆多久。]
[……說實話你哥真倔……]加隆意料之中的接到蘇蘭特給的一記眼刀警告,索性撓撓頭轉了話題,[要不你主動跟他聯係看看?他不回來的話你這幾天乾脆搬我家住好了,就我跟我哥兩個人,吃飯可以叫外賣。]
蘇蘭特不置可否,隻管盯著腳尖往前走,到了等第二個紅綠燈才煩躁的掏出手機,卻發現有條未讀短信,來源正是輝火,趕緊開來看。
短信裡輝火言簡意賅的說明自己回來過又立馬啟程了,一定要討回公道,要蘇蘭特自己保重。
加隆歪著脖子湊過來看,一陣惱火又搞不清究竟該怪誰。他看蘇蘭特默默的開始摁鍵盤回信,說自己沒事,加隆邀自己去他家住,輝火哥你也保重。再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才把信發出去。
[嗯,就這麼定吧,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份簡單行李。]蘇蘭特深呼吸一口抬起頭,[走吧。]
那是在市裡最大的一架鋼索橋橋頭,滿眼開闊的江麵,粼粼波光反射的秋日殘陽,蘇蘭特合上手機翻蓋,輕柔的笑著對他說感謝招待,而那時加隆覺得蘇蘭特揚起來的發絲有幾縷拂到了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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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尊敬的光速閃電[閃電]老師:
老師您好!我是聖域小學的學生,今年二年級![紅領巾][敬禮]
我有個很漂亮的朋友,我非常喜歡他,他的爸爸是作家,會寫很多很多字的作文,我非常崇拜他,當然沒有崇拜您那麼多![晴天]
上次興趣小組的課上您說以後隻要是電腦的問題都可以問您,那麼我想我現在非常希望得到您的幫助!
前不久作家爸爸遇到麻煩,有壞人去穿著黑袍子的叔叔那裡打小報告,說作家爸爸抄了他正在寫的作文,但是作家爸爸真的不是抄的![生氣]有好幾段都是我親眼看著作家爸爸用爸爸的電腦打的字,再傳到一個什麼網站。我不懂為什麼壞人可以說作家爸爸是抄他的,為什麼不是他抄作家爸爸的[問號]放在那個網站裡是不是會被壞人抄[問號]
我期望老師能解開這個謎團!
謝謝老師![敬禮]
還有,我那個很漂亮的朋友堅持說我肯定記錯了老師的名字,他說不是光速閃電難道會是音速閃電嗎,所以肯定是其中一個詞我記錯了!他說得很厲害的樣子雖然我都不懂,不過我記得您一定是這個名字![大笑][大笑]
期待回信!
您的學生,米羅[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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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開始一個勁轉涼。各大醫院診所正好又能趁此良機大賺一筆。
業界良心的雅柏菲卡這一天到班太早,看外頭還有車位就懶得開去地下車庫,隨便找了個大樹底下的白框擺進去,剛拉好手刹車屁股就讓人頂了,一時間車子嘰哩嘰哩的邊閃黃燈邊叫得淒厲。業界良心習慣性地掐指一算今年的十二分應該還夠,又抬頭想了想這大概不在要扣分的狀況內,這才按掉警報從車裡出來。
[這位小]隨著雅柏鑽出駕駛座站直,先一步出來查看情況的事主之一明顯頓了兩秒,[…哥,我有急事,回來再說。]接著當機立斷拔了車鑰匙一把塞在雅柏手裡。
隻見他以疾風掃落葉的速度躥到另一邊從副駕駛席裡撈起來一個周身裹著毛毯的小孩,抬腳就把車門踹得幾乎要凹進去,兩步並一步直奔急診部,走出沒幾步又跟東風大卡甩尾般猛一個轉身折返,雅柏看他一軲轆把小孩扛上肩,那孩子也沒見醒,騰出的手往西裝內袋裡掏,走到近前才看清原來是遞過來一張名片。眨眼的功夫,風風火火的背影就消失在急診部門口那高大的羅馬柱後。剩下捏著名片的雅柏呆在原地。
大清早的連住院部都沒個人影,一隻成年的黃色虎斑貓路過的時候隨意往這邊掃了一眼,也不舍得喵一聲就躬身鑽進花壇了。雅柏兩眼放空地瞧瞧名片鑰匙再瞧瞧羅馬柱,最後想起該去瞧瞧無辜的車屁股。
——就是碰了一下。
雅柏傾身湊近了看過之後得出結論。連漆都沒擦掉一塊,多大的事啊?
看看腕表,時間還多的是。
雅柏深呼吸一口,空氣中顯然已經有了尾氣彌漫的味道。他乾脆半靠在車蓋邊沿無所事事地揉揉眉間發起呆來。幾個晚上的連續加班讓雅柏睡眠欠佳顯得有那麼一絲憔悴。
[好在他總是不用費什麼力氣去讓自己看起來足夠體麵。]
……也好在他的同事們那點可憐的詞彙量還勉強夠應付雅柏的直腦筋不去踩某些形容詞的雷區。
雅柏這人除了一到工作外腦子轉速就不太夠之外挺好的,硬要說的話就是賊討厭人家說他好看,偏偏不熟的人都愛發這種事不關己的讚歎,義正辭嚴的糾正一來二去的多了,大家也都樂得隔岸觀白蓮。所以咱們業界良心的雅柏菲卡,有著頗高的人氣人緣卻並不見得多好,說到底,不苟言笑又一條路走到黑的冰山大美人,誰敢碰?你敢說你皮比泰坦尼克厚嗎?
那天早上米諾斯在夢裡的古戰場,一邊找空調遙控器一邊跳著腳躲流矢,睡相十分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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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言少敘。
不到二十分鐘,不巧也生了一張好麵孔的惹禍先生遠遠地捏著手機跟電話那頭罵得排山倒海地回來了,雅柏隻聽到啪嚓一聲嘎嘣脆響,惹禍先生的手機從翻蓋變成了直板。
[那個,剛才忘記先道歉了,不好意思。保險公司電話打了嗎?]
雅柏看惹禍先生嘴角不自在的抽了抽,又不明白什麼意思,隻好也跟著抽了抽。
[不用了,車沒壞。你的也沒壞。]
惹禍先生憋了半天,可憐的手機都快被擰出水來。
[你來看胃病?]
[不,我是醫生。該去打卡了。]雅柏下意識亮了亮兜裡的ID磁卡,診所收並之後他就在這家醫院的門診坐班,[中毒洗胃,可以到門診找我。]
[一定。]
惹禍先生看起來正在玩命地想還有什麼漏說了,那個無法得到安息的折疊直板,鬆動錯位的上半截把五顏六色的細軟導線拖出來一段,拽手裡微微晃蕩特有雙節棍的味道。
[我看你車頭的保險標誌有我們公司批號,車禍事故你也可以找我。名片上那串長的就是我的號。]
[好,下次有機會我打給你。]
清晨的小插曲就這樣以兩個不怎麼會說人話的成年當事人握手言和迅速告終。兩個人在詭異地大眼瞪小眼以及默契的不明所以的嘴角抽抽後各奔東西。
遠處花壇裡什麼一閃而過,鑽出來一隻黃色虎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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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雷古勒斯來說,有嫂嫂的日子,才是好日子。醫療隊上山下鄉之類的政策簡直就是階級敵人。每當這種特殊時期他總是隻能特彆苦悶的退而求其次。
[好侄兒,速去給為叔做飯。]
好侄兒戴著耳機靠在床頭看書理都懶得理。
[……你就裝吧,小綠燈早滅了。]
為叔的一臉死相揉了揉太陽穴繼續修代碼。
而小修羅在旁邊的書桌上跟一攤習題死磕,仿佛置身九霄雲外。【?
艾俄羅斯歎了口氣,認命地起身出門下樓做飯。
隔壁家院子裡養的大鳥又開始了它每天中午快到飯點就例行的麻麻麻麻地叫。據雷古勒斯講,這鳥有一次放風飛過了牆,正巧撞見大嫂手起刀落宰雞,死了個痛快的雞流乾了大半碗血躺在地上打寒戰對著大鳥一踹一踹直蹬腿。想那大鳥從小被主人慣著哪裡見過這等世麵,要是會變色隻怕毛都嚇綠了,當即就地亂轉跟人似的扯開嗓子叫起媽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