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工作壓力還是飲食影響導致上火,他這幾天一直咳嗽,喉嚨又痛又癢,喝了鹽水也不見好轉。
今晚吃的外賣顯然不太衛生,他沒過多久就開始胃疼,忍耐著處理完今天的工作,回到宿舍後一度上吐下瀉,還發起了燒。
宿舍裡沒有備用的藥,半夜藥店又關門了,他隻能打車回到自己新租的公寓,翻出藥箱找了點消炎藥吃。
這雙新買的拖鞋並不防滑,他起身時一陣頭暈,不慎摔倒在地,額頭正好撞上桌角,登時在劇痛中陷入昏迷。
鬆田陣平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一夜。
他睜開眼時,臉上流淌的血跡已經變乾。強烈的刺痛與暈眩感籠罩著頭腦,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轉,他渾身無力,完全爬不起來,隻能闔上雙眼稍作緩解。
手機鈴聲響起,他點亮屏幕一看,才發現早已過了上班時間。
“你今天怎麼沒來上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聽筒裡傳來仁王信行關心的聲音。
“警部,我……”
鬆田陣平的喉嚨痛得厲害,剛說了三個字就捂著嘴咳嗽起來。他緩了一陣,用沙啞的嗓音道:“我病了,想請兩天假,抱歉。”
“生病了?是不是加班太辛苦了?你好好休息吧,先彆操心工作的事了。”
鬆田陣平結束了和上司的通話,起身時一陣頭暈,走到衛生間趴在盥洗池邊嘔吐不止。反流的胃酸灼得咽喉生疼,發炎的嗓子受了這種刺激,已然發不出聲。
他望著鏡中人慘白的臉色,隨便漱了漱口,就換上平時常穿的藍色西裝,攔了一輛出租車準備前往醫院。
“先生,您……您要去哪?”出租車司機被他滿臉的血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問道。
鬆田陣平說不出話,隻能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記事簿,在上麵寫了一行字:“請送我去米花中央病院。”
醫生為鬆田陣平包紮了額頭上的傷口,又給他開了些藥,讓他輸液後回家休息,傷口記得按時換藥。
他獨自坐在椅子上打點滴,無聊地看著站在走廊上的幾個人,腦子裡突然響起一陣輕微的電流聲:“嘀——”
他微微一怔,開始認真觀察那三個人。
倚牆站立的是一個長發男人,他戴著針織帽,麵容被白色的口罩遮擋了大半,隻露出一雙墨綠的眸子。他的目光不時看向某處,似乎是在等人。
坐在輪椅上的是一個穿著裙子的女學生,她的雙腿受了傷,暫時不能走動,隻好用輪椅代步。
坐在椅子上的是個大叔,他戴著耳機,一直低頭盯著手機,像是正在收看某個節目。
為什麼會有那種奇怪的聲音……難道他們之中有人認識另一個我?
鬆田陣平心中疑惑,觀察過後又感覺那三個人都不像是認識自己的樣子,就移開了視線。畢竟他現在還沒卸下偽裝,以前的“熟人”認不出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吊瓶還沒打完,鬆田陣平就收到了諸伏景光發來的訊息,問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動了動手指,回複了一段簡短的話:“主要是腸胃炎和咽喉炎,聲帶壞了,暫時說不出話。已向仁王警部請假,抱歉。”
“辛苦了,我會找時間過去探望你。”諸伏景光不方便長時間和他聊天,發完這條短信就沒了下文,他也默契地不再給人發送任何消息。
鬆田陣平的左手正在輸液,他用右手握著手機編輯信息,移動的指尖也不如平時流暢靈活了。
“萩,我把自己弄啞了,是不是很好笑?原來我也有今天。”
“沒想到公安的工作這麼辛苦,做文職也不比出外勤輕鬆啊。”
他無聲感慨著,下意識在收信人那一欄輸入了幼馴染的手機號碼,正要點擊發送鍵,突然想起這個世界的萩原研二還活著,立刻停了下來。
“是否發送信息?”
“否。”
“是否將信息保存到草稿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