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鬆田陣平與他四目相對,……(2 / 2)

在夢境的最後,諸伏景光用一把手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望著倒在天台上的自己,還有與赤井秀一憤然對峙的降穀零,驀然想起了預言家和他們三人的對話:“按照上一個世界的軌跡,你26歲就死了。”

“那……為什麼這個世界的諸伏沒事?”

“因為我提前除掉了那個發現他身份的內鬼。那家夥名叫森山宗夫,代號馬德拉,你們兩個應該都聽說過。”

夢中的降穀零被人揍了一拳。

他後退一步穩住重心,抬起頭來,隻見風中飄舞著絢麗的櫻花,月光流瀉而下,描摹出熟悉的容顏——

如同主人一樣桀驁不馴的黑色卷發,俊朗英氣的眉眼,線條淩厲的下顎。那雙湛藍眼眸映著皎潔清輝,眼底閃爍的碎光格外銳利。

降穀零記得這一幕。在朗姆審訊鬆田陣平的時候,他的眼前曾浮現出類似的畫麵,但他當時牽掛朋友的安危,沒有心思細想這些。

這個世界的降穀零並未與鬆田陣平交過手。而在夢中,他們兩人打得難分勝負,這種勢均力敵的快感讓降穀零痛快無比,酣暢淋漓的體驗也是前所未有的。

儘管兩人一開始相處得不太和睦,但他完全能夠理解,為什麼他們會從死對頭變成好朋友。

如同鬆田陣平所言,他前一世放棄了拆掉摩天輪上的炸彈,甘願為拯救民眾殉職。

而在他走後幾年,那些未曾褪色的過往依然影響著身邊的人。當降穀零試圖拆除組織成員安裝的炸彈時,耳邊響起的是鬆田陣平帶著笑意的提醒——

“心浮氣躁乃是大忌。”

當晚,陪著娜塔莉早早入睡的伊達航同樣做了一個夢。

在那段似曾相識的警校時期,他多出了一個新的朋友,名叫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和降穀零不對盤,兩人不是拌嘴就是打架。身為班長的他總是哭笑不得地從中調停,連打蟑螂這樣的借口都搬出來糊弄教官了。

伊達航很快就明白這是一場夢,但他總感覺一切不像是虛無縹緲的夢境,而是自己親身經曆過的事實。

伊達航記得,三年前他去找萩原研二時,與那位警備部的鬆田警官有過一麵之緣。後來鬆田陣平失蹤了,一直沒出現過,他也就失去了再見到對方的機會。

他認真聆聽著同期們的對話,陡然想起一件事來——夢裡的鬆田陣平聲音很耳熟,和他辦案時見過兩次的觀月警官聲音非常相似。

夢裡的伊達航還沒來得及和娜塔莉結婚,就在28歲那年的車禍中喪生。而現實中的他當天被一名冒冒失失的白領撞倒在人行道上,幸運地逃過了一劫。

……

萩原研二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純白的天花板,他的眼珠轉了轉,察覺自己此時正躺在病房的床上。

“萩原,你醒了。”耳邊響起了降穀零關心的聲音,“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難受?”

萩原研二慢慢坐了起來,捂住略顯昏沉的腦袋。“我沒事。”

他的眼圈明顯泛紅,晶瑩的水光幾乎要溢出眼眶,又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很快就在同期麵前調整好了情緒,裝作沒事人一樣揉了揉眼睛,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我是係統2002,歡迎新宿主。”係統毫無感情的電子音在他腦海中響起,“由於本係統為原主轉讓,宿主無需完成係統任務,亦無法獲得係統技能和道具,僅擁有新增的壽命。宿主壽命耗儘後,係統將尋找其他宿主。”

萩原研二聽著這個聲音,心下一凜——看來是預言家把重生係統轉讓給他的。

“預言家為什麼要把係統轉讓給我?他怎麼樣了?”

“係統無法查詢原主目前狀態。”

“為什麼我會夢見那些事?那是我在上一個世界的經曆嗎?”

“正確。由於主線任務限製原主與日本警方合作,如果原主經常與萩原研二、伊達航、降穀零、諸伏景光接觸,他們就會逐漸獲得原世界的記憶。為完成任務,原主封印了四人的記憶,並疏遠他們。現在原主的賬號已刪除,所有道具都被強製使用,其中包括一種讓人接收原世界記憶的道具,所以宿主會夢見那些事。”

“萩原,你怎麼了?”降穀零見他一直坐在床上發呆,擔心地問道。

萩原研二壓抑著心中交織的悲傷、內疚、無力、焦躁等負麵情緒,詢問同期:“陣平呢,他怎麼樣?”

“他受了傷,暫時還沒醒來,景正在陪著他。”降穀零注意到他的稱呼發生了變化,“萩原,你也想起了關於鬆田的記憶嗎?”

“是的。”萩原研二回想著鬆田陣平在這個世界經曆的種種磨難,心情更加低落。

確認好友沒有受傷後,降穀零便陪著他走出了病房,去探望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還沒醒來。坐在床邊的諸伏景光聽見腳步聲,抬眼朝兩人笑了笑。

“他怎麼樣?”降穀零低聲問道。

諸伏景光搬了兩張椅子過來,讓朋友們坐下。“傷勢沒有大礙,應該很快就會醒了。”

萩原研二凝望著鬆田陣平蒼白的臉頰,想伸手碰一碰他的臉,但最終還是不敢,隻是隔空輕輕摩挲著他的麵龐。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親近自己的幼馴染,但這期間發生了太多事,他既對鬆田陣平感到虧欠和愧疚,心疼他遭遇的一切,又害怕他會因此和自己生疏,再也回不到親密無間的從前。

降穀零坐在諸伏景光身旁,肅然道:“景,我想問你一件事。”

“零是說……天台上的事情嗎?”諸伏景光遲疑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夢。之前和鬆田接觸時,我就隱約想起過一些模糊的片段,這次總算是補全了。”

“所以,到底是赤井秀一殺了你,還是他逼迫你自殺的?”降穀零握緊了拳頭,“可惡……那個FBI!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種人!”

“不,你誤會了,赤井當時想救我。他說他是FBI的臥底,可以放我走,但我……”

諸伏景光的話哽在了喉間,他感覺這個真相對降穀零而言太過殘忍,有點不忍心繼續說下去。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萩原研二見降穀零眼含悲憤,諸伏景光麵露難色,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也夢見了預言家所說的那個世界嗎?”

這時,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動了一下,慢慢睜開雙眼。三人來不及繼續討論昨夜的夢境,紛紛過去查看鬆田陣平的情況。

“陣平,你醒了!”

“鬆田!”

鬆田陣平迎上同期們關切的目光,茫然四顧,確認了自己目前所處的環境是在醫院。“你們……是把我送到醫院的好心人嗎?我在路上暈倒了?”

三人第一次被他用打量陌生人的眼光看待,都愣在了原地,一時不知所措。

萩原研二率先回過神來,艱難啟唇:“小陣平,你彆開玩笑了……”

鬆田陣平與他四目相對,疑惑地問道:“小陣平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