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晦眼看事情不妙,嗤一聲拔出自己腰間寶劍,震聲道:“我舒國的將士,不要被這昏君的言辭所蠱惑!如今我舒國大軍兵臨城下,很快整個梁國便都是我們的了!殺!!與孤殺入城門,片甲不留!”
梁羨懶洋洋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袍,感歎道:“舒晦,你如何這般笨呢?孤已然是假中毒了,難道便沒有應對你軍的計策麼?”
公子晦眼睛一眯,心竅咯噔一聲,不等他反應過來,便聽得身後“殺——!!”的呐喊聲,緊跟著是轟隆隆的轟鳴聲,仿佛洪水猛獸,從天邊的地方,帶起陣陣黃土,奔騰逼近。
黃土簇擁著黑色紅邊的旗幟,上書——梁!
“是梁國的大軍!”
“包抄了我們的後路!”
“快看,是、是梁國大司馬姚錚!!”
梁國的黑甲大軍黑壓壓的逼近,直接包抄了舒國的後路,而那領兵的一頭白發,卻老當益壯,不正是梁國的不敗戰神,姚司思的祖父姚錚麼?
公子晦的兵馬被姚錚斷了後路,而他們的前方便是梁國緊閉的樓堞大門,可謂是前無去路,後有追兵。
啪啪啪!梁羨又在撫掌,笑道:“關門打狗,有趣兒有趣兒。”
公子晦氣得渾身發抖,沙啞的道:“梁羨!我舒國的兒郎,都是錚錚鐵漢,你以為如此便能將孤困住不成?!今日孤便要……”
不等公子晦撂下狠話,梁羨故作迷茫的道:“誰要跟你硬碰硬?孤梁國的甲士,也都是鐵血男兒,但鐵血男兒也是爹生娘養肉長得,孤心疼的緊。舒晦,你放心罷,打你,還用不著如此麻煩。”
他說著,向後看了一眼,朗聲道:“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這是何人?”
一道人影步上樓堞,一點點展露在眾人麵前。邊關淒涼的風沙撕扯著男子質樸的素色長袍,卻一點子也不顯簡陋,反而襯托著男子高貴的氣質與姿儀。
“是、是太子!!”
“是太子!太子還活著!!”
舒國的黑甲,不知是誰先爆出了這麼一句,緊跟著黑甲混亂起來,竊竊私語變成了洪水一般嘈雜,壓都壓不住。
那在眾目睽睽之下,登上樓堞的男子,正是舒國的太子昭明,本該已然被鄒安瑾毒死的太子昭明,此時他便如此拔身而立,接受舒國甲士的萬眾矚目。
梁羨道:“舒國的將士你們看清楚了,這才是你們舒國的正統,這才是你們該奉為國君,為之拋頭顱灑熱血之人,你們是打算繼續助紂為虐,還是打算棄暗投明?”
白清玉站在樓堞之上,聲音清冷的朗聲道:“棄暗投明者,舒太子既往不咎,否則……格殺勿論。”
舒國黑甲將士麵麵相覷,一來是因著太子昭明的高調登場,二來也是因著舒國前有狼後有虎的處境。
“不許投降!!不許投降!”公子晦怒喝,揮舞著手中的馬鞭:“我才是舒國的一國之君!誰也不許投降!殺!!給孤殺入城門!怯戰者,殺無赦!”
公子晦的怒吼聲回蕩在滾滾的黃沙之中,但更像是強弩之末的嘶喊,樓堞之下已然有人扔下武器,一旦有第一個人開頭,緊跟著便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扔下武器之人。
“放肆!!我才是舒國的國君!不許怯戰!殺!給孤殺,片甲不留!!”
公子晦嘶吼著,卻在此時,“錚——!!!”
公子晦表麵大吼大叫,亂了章法,誰知他竟留了一個心眼子,暗地裡偷偷卸下肩上長弓,一聲金鳴,冷箭直衝梁羨的麵門而來。
“君上當心!!”姚司思押解著國師陳金石,根本來不及護駕,隻得大喊一聲提醒。
梁羨雖看到了冷箭,但他完全不會武藝,定在原地根本無法反應。
一隻大掌突然摟住梁羨的腰身,猛地將人一把帶入懷中,是白清玉!
彆看白清玉乃文人出身,但武藝不弱,反應也機敏,摟住梁羨後退三步,因事出突然慣性極大,白清玉給梁羨做了肉墊,二人重重跌在樓堞地上。
梁羨撞在白清玉胸口,硬邦邦的胸肌撞得梁羨一個酸鼻,竟不由自主的墮下生理淚來,配合著他柔弱的外表,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白清玉眯著眼睛,狐疑的打量著自己懷中淚眼婆娑的梁羨,心中蹊蹺,這昏君自小習武,也曾上過戰場,如何麵對冷箭之時,仿佛全然不會武藝了一般?
白清玉對上梁羨秋水一般霧蒙蒙的眼眸,不知怎麼的心竅一緊,莫名喉嚨發澀,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日“醉酒”,“夢中”的癡纏場麵,他摟住梁羨的手掌下意識用力,緊緊扣住那不盈一握、纖細又柔韌的腰肢。
“唔……”梁羨突然悶哼一聲,眼神莫名有些狠呆呆,還夾雜著些許的嫌棄,咬牙切齒的在白清玉耳邊低聲道:“丞相,你頂到孤了!”
白清玉:“……”
梁羨:“……”這個悶騷的大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