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張照片都拍攝於宇宙曆八月二十三日零時,是溫景進行人體改造的第三天。在第一天切除哨兵神經組織,破壞精神體,第二天軟化肌肉,嘗試向導精神觸角嫁接後,這一天是用來測試嫁接組織與母體匹配程度的。”台上人說著,目光劃過場下眾人,慢慢停留在溫景身上,竟然還露出個好似和善的笑臉。
“大家知道R向導重要的不是通過進入哨兵的精神世界來進行疏導,為了效率和確保哨兵的安全,他們是通過身體結合來幫助哨兵精神穩定的。”頓了頓,他繼續道:“溫景的身體素質很好,意誌也足夠強,改造所所有人都對之抱有極大的希望,因此測量時采用了前所未有的十分溫柔的方法。”
台下眾人保持沉默,呼吸卻愈加急促,剛開始禮堂還總有竊竊私語的聲音,現在卻全部安靜下來了。他們熱切地看著台上的家夥,聽著之前聞所未聞的東西。人體改造他們並不陌生,可也隻是在新聞和教科書上見過,介紹也隻是寥寥幾語,重點放在其對星際的危害以及批判上。
台上人說著關於人體改造的秘辛,主角還是他們周邊的人,一種近似時空錯亂般的代入感,讓眾人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了起來。
見溫景麵色好像白了幾分,台上的人心情似乎更愉悅,他不緊不慢地總結,“照片就是那時候拍的,次日改造所就被溫景摧毀,所以我想你大概還不知道結果,是優秀。”
對方口中的你是誰不言而喻,溫景的臉上仍舊看不出心情,就連離他很近的文茫然都不太能確定,隻是文茫然感受到對方不動聲色把身體向右邊側了側。
“優秀”這個詞語對溫景來說並不陌生,他的軍事理論、實戰操作或是宇宙偵查等科目,都獲得過這樣的評價。這樣榮耀的詞語用在這裡,結合上下文,卻好像隱晦又大膽地誇獎他是一個“有潛力的婊 子”。
然而話語卻隻是帶著似是而非的暗示,既不可能去理是非,也不可能以此當做罪行。對方擺明了就是既要羞辱他,還要他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觀眾們對這樣的東西卻是再感興趣不過,一陣不明所以的呼氣聲後漸漸安靜下來。文茫然的臉色也沒好看多少,把腦袋從溫景肩窩離開,怒視台上口無遮攔的家夥。
巴不得,巴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先好好痛快地揍一頓,再把那小子扔到聯邦監獄去。
“大家或許會疑惑我為什麼會拍下照片,又上傳到宇宙網絡。未經溫景允許,我擅自發布,我感到非常抱歉,可這也是我的無奈之舉。”
眾人的興趣再一次被引起,把目光殷勤地湊上去,直覺有什麼更大更深更有趣的事情藏在後麵。
溫景沒有動作,隻聽文茫然又再次靠過來不屑地哼一聲道:“死到臨頭還不老實,本大爺倒是想看看那小子還能說出什麼來。”他還想再罵幾句,忽然噤了聲,溫景忽然轉過頭,他們本該是今天第一次對視,他眼睛的焦點卻落在彆處。
似乎有些不知好歹,可他想,這大概也不能完全怪他,溫景回頭時,又什麼東西迅速地擦過他的臉頰,柔軟甜蜜,好像是棉花糖一樣的雲朵碰了一下,又好像是什麼帶著溫度的果凍。
更親密的事情已經做過,然而可能是多日不見,又或者是彆的什麼,他明確感受到,溫景嘴唇碰到自己臉頰的地方,好像通電一樣,細小好像還在滋滋作響的電流一下子傳到自己的四肢百骸,如同擂鼓的心跳有節奏地跳動著。
在晚了交往六個月後,他第一次感受到悸動。
因此,他的眼睛不受控製地緊盯著對方的唇瓣,紅潤的柔軟的,想必也是香甜可口的。
“警署的人,什麼時候過來?”
聽著溫景的話,文茫然壓了壓自己的心猿意馬,強行把腦子轉為工作狀態,“他們送來的文件,隻說人家自己會看情況等合適的時機進來,不讓彆的組織和個人插手。”擔心是溫景著急,他又補充道:“沒事兒,外麵還有我爹的人,如果有什麼情況,我們自己行動。”
溫景聽了,臉色卻也沒有變得更好,而台上那人已經忽然聲淚俱下,台下的群情激憤忽然安靜下來,隻聽那人道。
“我也是被改造的哨兵,比起你們更痛恨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