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那人轉身把衣領下拉,給大家展示自己的脖頸,R向導那裡應該有個類似光一樣的標誌,他那裡卻已經是一大塊兒傷疤,既看不出原本的皮膚,也看不到標誌。
眾人被驚在原地,便聽那人道,很多前他被抓住進行人體改造但失敗了,還被強迫在那裡做苦力,這些年一直想搗毀改造所,苦於沒有機會和實力。這次也是因為溫景當時的攻擊一下子逆轉局麵,可惜還是有幾個狡猾的改造者逃跑了,他放不下仇恨,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線索。
不得已才發送了溫景的照片,想要引蛇出洞。因為溫景是最有可能改造成功的試驗品,當時改造所爆炸後眾人都杳無音信,可他相信那堆改造者一定在尋找溫景的蹤跡。至於照片,一是他沒有其他照片,二也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個能吸引眾人視線的噱頭,沒有什麼比“豔照”更合適了。
他一口氣說完,長歎一聲,接著抬步走到溫景麵前,“這段時間給您造成的麻煩和困擾,我深感抱歉,不敢請求您的原諒,我自願去聯邦警署認罪。隻是,還想請您為抓住逃犯再出一份力。”言罷,抬頭直視溫景眼睛,“我們溫上校為保護星球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這次想必也不會讓人民失望吧?”
完全把人推著走的說法,除了答應不給人彆的選擇。然而比起篤定的話語,溫景更討厭那雙眼睛,好像一切儘在掌握之中,極為得意的表情。
他一瞬間有想要直接伸出精神觸角,強製對方腦袋“關機”的想法,可也隻是短短出現了一瞬,又被理智壓了下去。再說,更重要的一個問題是,他到現在對於精神觸角如何掌握仍然是不明所以,就算是真有心行動,也不能保證一定成功。
對方沒在乎溫景的糾結和沉默,仿佛一個英雄,大搖大擺地跟著進來的警署人員走了。溫景腦子仍然感覺恍惚,回過神來,竟然已經不知不覺跟著文茫然回到了家。他抿了抿嘴唇,其實現在還不是很想見對方來著。
另一邊的文茫然則也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沉思著不時把視線放過來,剛剛那個人過來說到“上校”這個詞時,他的肌肉不由緊繃起來,他想到自己軍裝上代表榮譽的勳章,以及那時父親和自己說的。
“你以為上校是分個糖塊那麼簡單嗎?你們年齡和級彆上的限製讓你們獲取更加困難,你以為你唯一一個上校是怎麼來的,不是因為有個人下落不明嗎?現在竟然還問我來要那人的榮譽。我可以直白地告訴你,上校隻有一個,要麼是他,要麼是你。”
也因為如此,他那時答應溫景要送來的榮譽遲遲未到,也一直有意無意避開這個話題。溫景似乎也很配合,沒有再主動提起過,隻是今天那家夥忽然又說起這個,文茫然當時眼睛就瞬間變冷了,去看溫景對方不冷不熱的動了動睫毛,看起來注意力不在那上麵。
他小小地鬆了口氣,還好,如果溫景真的馬上轉頭來質問自己,他可的確說不出什麼話來。
不知道是因為軍功事情上溫景無意識的懂事,亦或者是因為文茫然發現溫景沒有打開自己放在對方肩膀上的手。總之,憑著野獸般敏銳的直覺,文茫然意識到,這是個讓兩人重歸於好的好機會。
無論於公於私,目前和溫景交好顯然和自己沒有壞處。
他把溫景帶回家,卻又顯出足夠的空間來尊重對方的意願,難得以默默行動代替花言巧語,沒有道歉也沒有安慰,可似乎一切儘在不言中。
他們順理成章地和好了。
“今天去醫院嗎?”文茫然看著剛剛睡醒,還有些迷糊的溫景問,由於生病有些蒼白的臉頰,在熟睡後變得紅撲撲的,猶帶水霧的眼睛或許是由於還不清醒,情緒明確而緩慢地變化著。文茫然看著心不由一動,這樣可愛的神色,還有無意識的依賴,他果然再一次勝利了吧?
“不了,我今天要回學校。”溫景一邊揉了揉眼睛一邊道,不知道該和文茫然怎麼相處,對方卻一反常態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寬容和理解,沉默而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不得不承認,心中的確是劃過一絲暖暖的甜蜜,與此同時,也感受到心中的愧疚再度被勾起。
罪魁禍首現在還在監獄,他想起前些天因為照片的事情一直和文茫然鬨彆扭,可現在事實說開,原來是自己誤會了對方。
然而每次想要道歉都會被文茫然挑走話題,說是生氣,卻還一直溫柔地照顧自己,可說是不生氣,卻又感到有什麼東西橫亙在兩人中間。
把水潑在臉上,微涼的水珠聚集成水滴順著麵孔滑下,腦子也果然清醒了不少,除了繼續查找人體改造集團的行蹤,他想自己應該挑個時間道歉,他不是喜歡讓矛盾這樣不清不楚地過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