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禾感激惠嫂子拉住了大河哥,衝李大河安撫一笑,轉身,“能娶沈家公子,說到底也是李某的福氣,感謝沈老爺賞識,真是李某高攀了!”
“這呀,是李郎君福氣到啦!哎喲,快快,李郎君,來,收下這份婚書,你和沈老爺啊,就是一家人!”
李青禾看著周媒婆拿出一份婚書,上麵的有著李青禾爹的名字,另一邊則是沈老爺和沈老夫人的名字,妻字下麵寫上了“沈清夜”字樣,而現在,就差自己的名字,這份婚書就成了,拿去縣裡蓋了章,就過了公家明路,以後都不可以改動,相當於現代的結婚證。
李青禾還想拖延一下,“這……我隻是一村民,又不識字,這怎麼寫啊?”
周媒婆又是撚著帕子笑著“這我們是清楚的,早就做了準備。”說著,喊旁邊的下人拿出紅泥,“郎君就在這紙上按個手印就行,我們給您寫上。”
說著,就把婚書和紅泥往李青禾麵前一放,然後微笑著看著李青禾。
這慈眉善目的微笑卻讓李青禾的心都涼了:今天這婚書看樣子是非要寫了,這親也是非結不可,這件事是非了不可了……
李青禾欲哭無淚,但也隻好按下手印,然後看著媒婆叫身邊的丫鬟來好生把這份婚書收著,“沈老爺念著你是李家唯一的後,而且沈老爺最近就得去京城,找人算過了,十月二十八是個好日子,就想著那天把婚事辦了,這樣他也好安心去京城。把沈公子交到你手上,他也放心。”
李青禾一聽,隻覺得其中陰謀更深了,但也不能說什麼,看了看周媒婆身後一大片人,隻得默默點頭。
周媒婆浩浩蕩蕩的來,又風風火火的離開。徒留下一頭霧水的鄉親們和覺得人生太過迅速的李青禾。
這一晃眼,自己就要成親了,感覺就這麼的奇怪呢?
李大河看出整間事情的不對勁,朝李青禾使了個眼色,然後和李大海一起喊著各位嬸子、村長離開。
村民們熙熙攘攘地走了,村長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想著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望了望李青禾,踱著步走了。
李大河和大河嫂還有李大海一進門,然後把院門一關,李大河就忙開口問李青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早就把李青禾當親弟弟看,自然對李青禾很是關心。覺得李青禾人乖巧懂事,活潑大方,還勤勞能乾,簡直是哪哪都好。
可這是李青禾也明白大家都幫不了什麼忙。一是這門婚事是李旺達和沈老爺兩人定下的,自己若是悔婚,就是不孝不義。二來,據周媒婆這一描述,沈老爺是和京城那邊有些聯係的,而且本身還有錢,正所謂民不與官鬥,李青禾也無門道,而且在外人看起來,沈老爺這是給自己找了門好親事,理也不占。
李青禾不想李大河他們為自己這事兒煩惱,打著哈哈說沒什麼,李大河他們昨天閒聊也在,聽著這沈公子的情況,也是擔憂。大河嫂覺得這親事有點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哪不對勁,就同山溪村那些不知情況的村民一樣。沒有辦法,幾人隻好告彆李青禾回了家。
山溪村今天在場的所有村民都覺得有點不對勁。甚至過後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有些疑惑,但始終很難明白,一個大老爺硬是要把自己的嬌養的哥兒嫁給一個村民,這到底是圖什麼?
李青禾也不太明白,自己一個一窮二白,沒權沒勢的農村村民,為什麼會得大老爺的青眼,還硬要和自己結親。
…………
沈府,棲澤院
“今個兒見著了?”帶著些許嘶啞也掩蓋不了其如和田玉碰撞的清雅。羊脂膏色的手撫著薑黃色的書,整個人慵懶地斜臥與美人榻上。
“身高五尺半,眉上有約一寸長疤,家產百銀,家中養有家畜………”一粗布小廝狀男子埋頭敘述。就算是李青禾在,想必也發現不了這人是今日跟隨周媒婆來的家丁之一。他麵容普通,丟在人群中毫不出彩。
“你認為怎麼樣?”沈清夜饒有興趣的問。
“屬下不知。”男子麵色肅然。
“難為了……十月二十八啊……”公子低語,整個人的精氣神好似突然消失,“玉白……咳咳……”
“公子!”外房守夜的丫鬟一聽,急忙進來,“公子?”玉白輕聲詢問,怕驚擾了這位玉人。
屋內的男子匿跡潛形,隱藏於黑暗中。
“把我的繡籃拿過來……”
“公子……”玉白為難,“夜已深了,您身子最近還病著,不急於一時,先行歇息吧……”
“時間不長了……八月底……”沈清夜喃喃,“滅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