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蕭一白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昨夜他泡完澡後還是被揪起來舉行了一個簡單的成年儀式,他爹美名其曰“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話是怎麼用的嗎?蕭一白沒敢開口問,生怕再招來一頓臭罵。
等他洗漱完走出房間發現家裡靜得出奇。
“王叔,我爹和我大哥呢?這一大早的他們都去哪兒了?”蕭一白湊到正在澆花的王叔身邊,麵露不解。
“誒唷我的小公子,這都什麼時辰了還早呢,廚房連午膳都快要做出來啦。”王管家停下手裡的活,緩慢地直起腰,眼神充滿了慈愛,“大公子已經回軍營了,早上天剛蒙蒙亮就走了,還讓我給你打個招呼呢。”
王管家對這種事見怪不怪,現在世道不太平,國家最缺的除了糧草就是兵,蕭銳這回也是請了好久的假才獲批回家一日的,所以得趕在晨練之前回去報到。
“大哥怎麼又這樣,不和我說一聲就跑了,我還想和他一起去抓蛇呢,下次不知道又要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了。”蕭一白癟了癟嘴,有點生氣。
“大公子他也是身不由己,您就多體諒體諒。”老王歎氣。
“那我爹又去哪兒了,平常我若是睡到這個時候,他早就到我房裡來逮我了,今日怎麼不見人影?”蕭一白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確認他爹沒有躲著等他自投羅網。
王管家看著蕭一白謹小慎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老爺啊,老爺也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像是去柳府了吧?說是今天中午不回來吃飯了,應該是要和柳大人敘舊吧。”
“去柳府敘舊?”蕭一白哪裡會不懂他爹這時候去柳府的用意,這怎麼能是敘舊呢,多半是告狀去了,可憐柳業的屁股今日又要開花咯。柳大人看著斯文,不知道為何總愛往柳業屁股上招呼,大概是屁股上好得快吧。
“對了小公子,剛才有位姓危的公子來找過你,說是來道謝的。”老王一拍腦袋,差點忘記了。
“危玉!”蕭一白睜大了眼睛,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他什麼時候來的,可曾說了些什麼?”
老王耳朵差點被蕭一白吼聾了,緩了緩才回憶起:“老爺剛出門沒多久他就來了,我還當是老爺忘拿東西了呢,到門口一看竟然是個不認識的公子,他好像也沒說什麼。”
“這樣啊……”蕭一白肉眼可見地失落了些許,然後又握緊了拳頭,“那我去找他!”
說著就要往外跑,被王叔眼疾手快地攔住了:“您去哪兒啊?那位公子在正廳等您呢。”
蕭一白愣了愣:“你不是說他走了嗎?”
“沒有啊。”老王也蒙了,他有說過嗎?
蕭一白:“那您剛才為何不來叫醒我,白白讓人家等了這麼久,這可不是我們家的待客之道。”
“我本來是想去叫您的,是危公子說不用急,要等您起床再說。”老王委屈道。
“那我先過去了,”蕭一白不再耽擱,邊往大廳跑邊揮手,“記得讓廚房多做些菜!”
“蕭公子。”危玉見蕭一白氣喘籲籲地跑進來,連忙起身迎接,“蕭公子您跑這麼快做什麼,可彆累壞了身子。”
“我怕你等急了,”蕭一白拉過危玉的手讓他坐下,“都怪我今日起晚了,你也不讓人來叫我。”
危玉淺淺地笑了笑:“我左右無事,等等又何妨。而且我今日是來道謝的,總要有個道謝的樣子。”
蕭一白本想讓他不必多此一舉,卻不禁脫口而出:“道謝就不用了,公子不如以身相許?”
危玉愣住了,滿肚子的場麵話都卡在了喉嚨裡。
蕭一白第一次看他這個樣子,覺得有點好玩:“我逗你玩的,你還當真了不成?話說你今日不用登台嗎?”
想起來昨天本該是危玉在挽月樓首演的日子,結果被人攪黃了,蕭一白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正要和蕭公子說這事呢,”危玉凝了凝神,將腦子裡不該有的想法擠出去,接著從袖中拿出一張請柬,上麵寫著三個燙金大字“挽月邀”,“為感謝大家的支持,挽月樓將在三天後舉行一場特彆的演出,那日我會再次首演,希望蕭公子賞臉來看看。”
蕭一白鄭重地接過請柬,朝著危玉笑了笑:“既然你都親自來邀請我了,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危玉不禁也彎起了嘴角:“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們三日後見。”
說罷就要起身。
“不留下來吃個便飯嗎,王叔已經吩咐廚房去作做了。”蕭一白趕忙也站起來,拉住了危玉的袖子。
看著蕭一白渴求的眼神,危玉差一點又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隻是他轉念想起了什麼,還是拒絕了蕭一白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