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好心為了謝判安,結果居然被倒了一口黑鍋到頭上,祿正沂鬱悶地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張聞翻著白眼,“包間哪來的監控……”
祿正沂看似隨手一指,卻是明確地指向那位調酒師,“你!解決這事。”
剛剛他就注意到了這貨,給傻逼包紮的時候哪裡是什麼急救,分明是道家那邊的功夫。
張聞被小白臉的理直氣壯氣到無語,隨便找人頂包的話,也應該是找他吧,和調酒師郭昭有什麼關係,實在是蠢啊。
謝判安明白惡魔這是看到了不尋常之處,體內開靈脈的運轉停了下來,他不好在惡魔麵前施展能力,隻好將目光投向郭昭,示意人幫忙。
郭昭很樂意承一份謝判安的緣,他天天窩在酒吧裡頭,不就是找機會拐謝判安跑去道觀嘛。
雷鳴樁有點懵,懷疑他的酒氣又上來了,半響才反應過來,沒好氣的道,“耍什麼把戲啊。”
郭昭很有擔當的一步踏出,不知道從身上哪個角落掏出了八卦盤,同時很具威嚴的沉聲道,“在下師從道仙觀,觀此間妖魔橫行,特來破惡除邪。
一番話被郭昭說的正氣浩然,實則瞎編亂造。
道仙觀的名氣很大,在場不少人都被唬住了。
郭昭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道士證,“勞請各位準備朱砂和黃紙。”
張聞很有眼力見的抬手道,“我去買!”
謝判安點頭道,“報銷。”
雷鳴樁看的一愣一愣的,不明白怎麼就走到這一步的。
跟雷鳴樁來的人怒氣衝衝地站了出來,“你們幾個意思!在這裡裝神弄鬼是為了掩蓋打傷雷老板的行為嗎?這個什麼破道觀的人還穿著你酒吧的工作服,裝什麼東西啊,不會以為隨便糊弄兩下,就能……”
“所以是你打的人?”祿正沂手一插兜,冷眼掃了過去。
那人頓時感覺遍體生寒,瞠目結舌。
“不是的話,你在叫個什麼勁啊。”祿正沂冷笑著,“又不敢去醫院,也不敢報警的,誰心裡有鬼誰最清楚。”
那人要想說些什麼,雷鳴樁抬手一攔,黑著臉道,“讓他們鬨,我倒是要看看能搞出些什麼東西。”
張聞回來的速度很快,一手遞塑料袋給郭昭,一手把小票給謝判安。
動作非常流暢,祿正沂瞥了眼都能看到兩張小票了。
郭昭在正中央開始他的布法,張聞小聲的同謝判安解釋道,“這是打車的、這是購買……”
“噤聲。”祿正沂掏著耳朵,嫌棄的很。
張聞瞪著眼睛,卻一聲也無法從嗓子裡發出,在郭昭念咒的渲染下,一股涼意從脊椎竄上了大腦。
看著麵前的祿正沂,隻感覺自己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惡魔。
某種程度上張聞真相了。
謝判安沒看一眼郭昭,反而向雷鳴樁問道,“雷老板,先去洗把臉怎麼樣?”
張聞聽著這話,下意識去看祿正沂,就等著這人朝老板喊安靜,仿佛再下一秒就能看到小白臉被老板罵。
張聞期盼著什麼東西祿正沂不知道,但祿正沂沒有凶謝判安,而是有些詫異地挑眉。他沒想到現在他同桌居然有潔癖了,還會嫌棄彆人臉上的血漬礙眼?
謝判安隱約感覺雷鳴樁麵上有些不同,但麵相被額頭流下的血漬遮蓋了不少,無法看清什麼。
“謝老板真是愛乾淨,都什麼時候了還洗臉啊,”雷鳴樁譏諷道,“怎麼自殺的時候還得先洗個澡嗎?”
祿正沂先一步開口,“靈魂和軀殼,總有一個要乾淨吧。”
張聞左看看右看看,沒懂小白臉什麼時候換風格了,前麵還幼稚跟個小孩似的,看到酒吧什麼東西都稀奇的不行,對上謝老板也沒幾句像個成年人的,這會倒是會說得很。
謝判安心中一暖,但苦味卻從胸膛中蔓延開,越相處越發現惡魔像祿正沂。
雷鳴樁麵色不善,八風不動地坐著,仿佛一副要看你們到底能耍出什麼把戲的樣子。
郭昭一邊畫符貼黃紙,一邊分神聽對話。
他天賦高,屬於老天爺喂飯吃的類型,畫個顯形的陣法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
分心思索著,祿正沂和謝判安的關係,剛剛祿正沂泄露出了一絲異樣的法力波動,更像是魔氣的樣子,但消失的太快,導致郭昭也不能確定。
不過謝判安也不是第一次留不乾淨的東西在身邊了,上一個遊魂鳥就是。
他們這一行很少會為了某些東西,將其留在人世,且不說有沒有這個本事,越是有能力能留下的人反而越謹慎,他們更知道天地的法則,深知其中危害。
擅自收留鬼怪,會和它們形成因果,期間鬼怪造下的所有‘因’,都由收留者承擔。
換句話說,如果遊魂鳥作惡,那麼天罰將會降臨在謝判安身上。淺的喝水嗆到,諸事不順;深到孤苦終老,生不如死。
沒一會郭昭就畫好了,嘴裡無聲念著咒,在幾個複雜的手勢間陣起,一股暖氣充斥著包間內,所有沾上朱砂的黃紙發散著肉眼可見的熒光,無形的氣流鼓動著黃紙舞動飄飛,卻又仿佛有一端被牢牢地黏在地板上。
不過眨眼間,所見之處已經變了模樣,包間內不少地方充斥著駭人的黑霧,特彆是地上的酒瓶碎渣。
在場多數人哪裡見過這種場景,嚇得一聲不敢吭,多年來的世界觀崩塌了。
祿正沂好整以暇地看向謝判安,就等著看他同桌崩潰的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