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忍克製的癲狂 “我會很努力很努力……(1 / 2)

如錦似玉 橙六 3712 字 11個月前

“我會很努力很努力修練的。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安危,可是,我不想要你犧牲自己保護我,我不是累贅,我要能和你站在一起!”錦時小心握著那片護心鱗,神色堅定:“所以,我現在收下,是要你安心,但以後我修成了,就會把它還給你。”

席玉長睫輕顫,遮擋下不明的神色,唯柔聲中摻了一絲澀意,隻道:“那就讓它保護你到你不需要了為止。”

錦時沒了閒逛的心思,隻惦念著檢查他的傷,瞄見小巷,拽著他,不忘抬手施下結界。她如今是法術越發熟練,脾氣也大,摁著他肩膀竟一把就將他抵到了牆上。

席玉沒有再攔,任她氣勢洶洶扯開衣袍係帶,場麵十分詭異,好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遇上了攔路的登徒子。

小巷寂靜,由遠處傳來悠悠笙歌,偶有挑著燈籠的鬼魂於巷口經過,餘光便會搖搖晃晃蔓延進來。

多虧麵具的遮擋,她看不到他那蒼白的麵色,與細密的額汗。可卻見他衣袍之下的裡衣已經沁出了血色,便知傷口始終未有愈合。

錦時暗惱,自己修為若能強些再強些,他也便不必想出此等法子保護她。許多思緒糾纏在一起,回過神時指尖已經輕觸上了他的心口。生生拔下龍最重要的麟片,猶如心頭取血一般,這傷哪裡是那麼容易恢複的。

“你不怕嗎?”

她想起無極鏡內,諸神眾仙震聲高呼著要誅殺他,而現在,他沒了護心麟,隻要她一掌打下去,亦或隨便什麼利器刺下去,他便會殞命。想殺他,實在易如反掌。

他卻是輕輕地笑了:“若你想要。”

錦時忍不住蹙起眉頭,一邊運著靈力為他療傷,一邊責問:“你總是如此不愛惜自己嗎?”

他有著許多自我厭棄,隱忍深藏,少有顯露,可她知道,便想,他大抵是不惜性命的,才如此無畏。

然而這一次卻是錦時想錯了。他的目光貪婪地傾注在她的麵龐,認真與她道:“我並非輕視自己而無畏生死,相反,正因我身無所物,故而,最重要的,反而是這一條性命。”

錦時一怔,瞪道:“那你還給我?”

他仍是笑著的:“所以才給你。”

他厭棄著不夠乾淨的自己,又於三萬年中苟且偷生,他身無一物,唯此命而已。這是他所擁有的,亦是最重要的,不可舍棄的東西,所以才給她。

說罷,他上前一步,她的指尖便正好抵在他傷處,好險沒有使傷口再次裂開。錦時嚇了一跳,迅速收手,後退兩步:“席玉!”

“我又不是真的要要你的命,你瘋了!”

席玉隨之一個踉蹌,拽著她的袖角,似乎是眼前看不清晰,而不得以將頭低下緩和:“…我有些頭暈。”

錦時忙上前,將肩膀借他:“你快靠下來。”

說著不待他反應就摟過他脖頸壓在了自己頸處:“本就沒有大好,又拔什麼護心麟,這會兒倒是知道難受了?”

席玉久久沒有說話,錦時亦隻當他是難受。

灼熱的溫度幾近於要將他融化,他脊背緊繃,隱隱顫抖,知道自己卑劣的撒了謊。

在明知這一舉動十分危險之下,故意讓她戳到他的心口。當真是要瘋了。他竟喜歡,將命交到她的手上,看她倉皇收手時那一刻流露出的在乎,一絲絲填入他心底陰暗的角落。

他唇角是揚起的笑意,泛紅的眼尾似在克製著什麼,若此時對視,她便會知道,那是他努力藏匿的癲狂。

她對他好,卻又對誰都很好,好到他總想從中找到一些不一樣。

一點點,隻要有一點點不一樣就好。

如果受傷便能得到慰藉,他甚至怨自己為何不將傷口挖得更深一些。

諸神眾仙,甚至是天帝天後,所有人的眼裡,大殿下席玉,或許有幾分本事,卻一貫被壓得抬不起頭,故而端得是溫和持禮,實則性情卻養得淡漠、疏離,難與人親近。

到底就是個處處隱忍回避的可憐包罷了。

殊不知,兩子之間,他卻是最像天帝的那個。

他了解天帝,是因為他了解自己。他們都一樣的慣會隱藏自己的心思,暗中運籌,蟄伏,如一條毒蛇,等待著時機,便絞住敵人,一口咬死對方。

天帝是個不折手段的瘋子,他亦是。

他的一切都不夠乾淨,連著心臟都是黑的。

他想她如此明媚,而他會像一滴雨後的泥點,濺落在她的裙邊。他不是沒有試著躲避,他也怕自己的貪心。

可是不行,當她對他說出:“我不會怕關於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