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字 傳言中玩得很花的小沈大人,在終……(2 / 2)

如錦似玉 橙六 3832 字 11個月前

“玉。”她微微停頓,摸了摸身上,沒找到,便又摸了摸腦袋,拔出了一隻羽狀的簪子來,塞在他手裡:“這個,這個就是玉。玉,潔白美好,君子比德於玉。”

“所以阿玉的名字很好聽,很美好,就像阿玉的容貌一樣。”她說得順嘴,這些年饞他皮相的話說得多了,無論真真假假也都成了真,脫口便止不住。

可聽到這個晏席玉卻有些惱了,好似叫他一下想起來自己是誰自己在哪兒自己如今是何處境。

當即將筆朝桌案上一丟,任墨汁飛濺一身,向外洇散開來,花了衣裳也花了臉。

沈錦時拿起筆,迅速在紙上寫下:生氣。

道:“你看,你現在的情緒就是這個。這個字念‘生’,這個字念‘氣’。若你以後生氣了,就可以寫下這兩個字,我便明白你生氣了。不過你生氣委實太過明顯,就算不寫我也看得出來。”

“所以你是因為什麼生氣?因為我提了容貌?”她一邊說一邊寫:“這個字念‘容’,這個字念‘貌’,你剛剛是因為這個生氣嗎?”

晏席玉不語,隻是盯著她。

“嗯…,其實點頭搖頭也行。”

沈錦時不愧是太傅的女兒,轉而又寫下了‘點頭’和‘搖頭’。

“你看啊,這個是‘點’,點頭的點,來一點的‘點’,也是——”她不知什麼時候用食指在硯台裡沾了一下,趁他黑著臉,忽然湊近,迅速點在了他眉心:“欸我點了一下你!哈哈哈哈,你真的不照照鏡子嗎,這一個‘點’好像畫像裡的女神仙。”

他不禁有些奇怪,她總能如此開心嗎?

於是他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心口,在腦袋旁畫了一圈。

沈錦時看不明白,以為他在罵她腦子有病。

“罵我我可不教你了,你都沒交銀子!”

“…”什麼跟什麼。

這回晏席玉是真的覺得她腦子有病了,瞥過頭去不再搭理她,而是自己對著她寫過的字一筆一劃的模仿。

漫漫長夜消融在一張又一張的紙下,他執著又迫切的寫了一遍又一遍。

沈錦時到後麵站得有些腰痛了,便搬了個椅子在一側,借燭光悄悄將他打量。

這個任性、壞脾氣的廢帝,以最不安的最壞的想法揣測彆人,一次又一次試探人心,因為他不相信彆人,所以要用這種方式去扭曲的驗證自己所想的是對的,然後再給自己套上一層殼,隔絕開自己與他人。而在學習上他又有著近乎瘋狂的渴望,想要擺脫枷鎖,擺脫過去。矛盾的既想將自己封閉起來,又想走出去。

還真是需要順毛捋啊。姐弟倆在這一點上如出一轍。

沈錦時身子坐得有些僵了,便試圖站起來抻抻胳膊,怎料腿也麻了,哐當一聲撞上了桌案。

晏席玉猛地抬起頭來,麵上表情如大夢初醒,好似才意識到她一直都在。

“你寫你的,我今天有事要出去,等回來給你帶點更合適你的字帖。”她歉然一笑,將小葵喚了進來。

洗漱過後,於屏風後換了身衣裳,她將頭發散開,一屁股坐在妝台前。

“隨便挽一下就成。”

小葵手指靈巧的繞過她的長發:“欸,女郎的簪子呢?”

晏席玉羽睫輕顫,低頭緩緩張開掌心,才發現自己竟一直握著那根發簪。

很奇怪,他對這根發簪有著說不出的熟悉感,就好像本就是他的。他不太想還她。

正當他想著,便聽沈錦時道:“送給阿玉了。”

她沒有留意晏席玉的反應,滿臉倦色的望著銅鏡,小葵剛將簪子挽上,她便急不可待的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往外走。

到了門口又猛地將腳頓住,回頭看向他:“記得吃飯。我不在,彆折騰自己,等我回來再耍性子。”

他一怔,隨即抓起一本冊子便朝她丟了去。沈錦時猜,他大概是想說‘滾’。

馬車穿過長街,一路搖搖晃晃,最終停在了清風閣門口。

作為熟客,就算的閉著眼也知道摸進哪間房,於是一進去她抓起被子倒頭便睡,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同她講話:“聽說,陛下昨日將大殿下賜給了小沈大人。”

“嗯…”

“朝思暮想終於如願,怎不陪著大殿下,卻到了我這裡來睡素覺?”那人似乎笑了一下。

沈錦時迷迷糊糊的,早已半夢半醒,斷斷續續與他嘀咕:“不然我怎麼是那京中第一‘浪蕩子’呢…”

“浪蕩子可不會隻睡素覺。”

“阿昭…,你,話太密了。”她抱著被子裹住腦袋背轉過身去,用行動表示嫌他吵。

於是男子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