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生彎身仔細去看蘇應身上的傀儡絲,已經有長入他血肉裡的跡象,楚暮生試了試想融掉一節,那傀儡絲不見半點反應,他站起身向沈朝月搖搖頭。
突然外麵的丫鬟都齊齊跪了下去,高聲長呼:
“拜見千鶴大人。”
沈朝月與楚暮生對視一眼,紛紛拿出了武器。
而千鶴並沒有進來,隻是站在屏風外,吩咐到:
“他若是不願意戴哪些繁瑣的飾物就不用戴了,不要耽誤時間。”
說完也不等回應就揮袖走了。
沈朝月聽完就將一朵紅花插在蘇應對頭上,果然就給麵無表情地拿了下來,又戴上去又給拿了下來。
她沒忍住笑出了聲,這怎麼被控製住了還能做出反應啊,看來這是真的不喜歡。
一會屋外就來了接蘇應對人。
楚暮生拍拍沈朝月的肩膀,示意她彆玩了,他們合力將蘇應扶出屋子,跟著一眾仆從來到望月峰的大殿內。
裡麵坐滿了賓客,全是棠陽境界較低的弟子,隻不過都被控製了心神。
楚暮生與沈朝月脫去丫鬟的衣服,混進賓客裡麵。
千鶴身穿一身極美的嫁袍,言笑晏晏地看著踏進殿內的蘇應,鄭重地執起他的手,牽著他來到殿堂中央拜了堂。
千鶴拿起一杯酒,先敬了天地,又拿起一杯酒,敬了棠陽眾弟子。
坐上的賓客都站起身回敬,沈朝月拿起酒杯,濃烈的腥臭味讓她下不去嘴。
突然一陣巨大的吸力將她從賓客中卷出,摔在千鶴的腳下。
沈朝月訕笑著與千鶴打招呼:
“嗨,又見麵了妹妹。”
千鶴冷冷地凝視她,用尾指割破手掌,將血液滴入酒杯,塞進沈朝月的手裡,命令到:
“喝!”
沈朝月站起身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說:
“不要嘛妹妹,我們多少也是一起共患難的,你不能搖身一變就不認了吧,姐姐不喜葷腥,姐姐能換一杯嗎?”
千鶴皺起眉頭,手裡凝出一把劍,冷聲威脅到:
“不喝那就死!”
沈朝月執起杯就要將那杯猩紅的液體送進嘴裡,卻被楚暮生先一步飛身搶了喝下。
即刻楚暮生就無力地半跪著蹲在地上。
千鶴一揮手,他們就被甩進了一間屋內。
沈朝月焦急地去看楚暮生的情況,他痛苦地蜷縮起身子,他的身上一會凝滿冰霜,一會又燃起離火紋。
她不停地叫著楚暮生的名字,將靈力輸進他的身體去給他壓製,可都如泥牛入海。
就在沈朝月力竭撐不住倒下之際,楚暮生倏然睜開了眼睛。
墨藍色的眼睛,藏在長長的睫羽之下,就像神秘的深海一樣,幽靜又勾起人的探索欲。
沈朝月大驚想爬起身,結果手一軟就躺在楚暮生的胸膛。
楚暮生伸手緩緩掃去她額前的碎發,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俯身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
然後用鼻尖一路摸索著向下,落在她的側頸,輕輕地咬了一口。
千鶴給她喝的酒裡竟然加了催情的東西。
好在楚暮生隻是又摸索著在她的鎖骨處咬了一口,隨即收緊懷抱,將她牢牢圈在懷裡,沉沉睡了過去。
沈朝月感受著壓在她身上的楚暮生,被他擾亂的呼吸久久不能平靜。
……
半夜,沈朝月是被屋外的呼喊聲吵醒的。
她都不怎麼怎麼就回睡著了。
而楚暮生已經恢複了正常,那怪異的幽藍色眼睛已經恢複成正常的墨色。
此刻正站在窗邊仰頭看向破了個巨大缺口的天空。
他見到沈朝月起身晃了幾下,忙去扶她,柔聲地問:
“沒事吧?”
楚暮生痛苦地揉揉他的額頭,繼續問道:
“剛才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一點也記不起來?”
沈朝月直視楚暮生的眼睛,不像是騙人的,剛要開口說話,就被窗外的響聲打斷。
破口的天空發出一聲怒吼,一條銀龍從破口裡鑽出,一個擺尾,就將千鶴精心布置的場地掃壞大半。
裂口不斷地擴大,無數的雨點從裡砸落,望月峰的一切如水月鏡花,全部化為虛無,那些被控製心神的弟子紛紛醒來。
問劍峰峰主先一步衝到千鶴麵前,與她纏鬥在一起,剩下的峰主見此也飛身加入戰局。
沈朝月帶著楚暮生,趁亂被控製住的蘇應帶到安全的地方。
半空中,棠陽眾峰主操控著銀龍與千鶴這條蛟龍鬥得難分勝負。
風雨更加猛烈,黑墨色的雲層不斷翻滾,卻有一束金光刺破雲層,灑在千鶴的頭上。
一道耀眼的白光從裡閃過,閃電如利劍一樣直直劈在她身上。
直到她猶如秋葉晃晃悠悠地墜下,眾人耳裡才聽到震耳欲聾的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