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讀書高 蒼城(二)(2 / 2)

可是又能逃到哪呢?

唐楠楠苦笑一聲。電光石火間,唐楠楠想起教導主任還暈在辦公室的沙發上。

她激動道:“我們隻需要撐到主任醒過來給我開門!”

雖然誰也不知道教導主任何時醒來,但有希望終歸是好的。

“楠楠,我好冷。”洛雲妤縮了縮身子,雙手抱臂,小心翼翼開口。

被她這麼一說,唐楠楠才想起自己和其他老師都穿的是短袖,在這大冷天根本撐不了多久。

見幾人凍得直哆嗦,張三看向遠方的家,緩緩開口:“既然逃不開,那就隻能打了。”

看著幾人的穿衣打扮和白淨麵龐,張三就知道唐楠楠他們屬於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便又補了一句:“你們可以躲我後麵。”

說罷,張三大吼一聲,向兩隻狼衝去。

雖然張三說可以躲著,但唐楠楠幾人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他們或扔石頭,或砸東西,來限製野狼,給張三掠陣。

眼見周邊的石頭都快被扔完了,而野狼還是毫發無損,唐楠楠心一橫,總不能讓張三一挑二,她從地上拾起一塊碎玻璃,然後用力狠狠一劃,雪白的胳膊上頓時鮮血直流。

鮮血順著胳膊蜿蜒流下,滴嗒嘀嗒落在雪地上,成功激發了其中一匹狼的凶性,隻見它放棄了原本的對手張三,飛奔著撲向唐楠楠。

唐楠楠深知自己不是野狼的對手,隻能拉開距離,“銅頭鐵骨豆腐腰,大叔朝它的腰打!”

銅頭鐵骨豆腐腰,這是無數獵人前赴後繼拿命換來的經驗,也是深深刻在唐楠楠心裡的小說台詞。

眾人一愣,顯然是被她這操作嚇到了。

特彆是數學張老師,更是直接暈了過去。張老師本身就有暈血的毛病,起初看見張三流血時就已經感到頭暈和惡心了,更彆說現在唐楠楠又加大了刺激。

看著失去意識的張老師,唐楠楠暗道不妙,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誰承想她把自己隊友搞暈了。

下一秒尖銳的狼嚎就把他們拉回了現實,此時唐楠楠已經突破極限跑遠了,張三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和認可,他沒想到嬌滴滴的世家小姐居然也能舍出命來,便準備按照唐楠楠說的朝野狼的腰部砍。

“楠楠……”洛雲妤剛想說什麼,又怕引得唐楠楠分神,隻得邊流淚邊更大力的扔石塊限製野狼。

視線被淚水遮擋,洛雲妤胡亂地抹掉眼淚,周老師要守著暈了的張老師,隻有她可以幫張三乾擾野狼,隻有張三這邊解決了才能救唐楠楠。

想到這,洛雲妤扔的更用力了。

精明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姿態出現,張三故意賣了個破綻,就在一隻狼狠狠撕咬他的腿時,張三以傷換傷,抓住機會,使出全身力氣一斧劈下。

隻聽哢一聲,那狼被攔腰斬斷!

野狼甩動著狼頭,本來還想反咬一口,奈何它已經失去行動能力,變成了活靶子,混合著洛雲妤扔出的東西,張三又砍了一斧子,成功砍死了野狼。

鮮血汩汩從野狼身上流出,但更多的卻是張三的血,他以傷換傷雖然成功了,但那隻狼也咬破了他的股動脈。此刻他隻覺得眼前發黑,頭腦發暈,站都快站不住。

看著倒下的野狼,張三咧嘴一笑,然後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而唐楠楠這邊,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肺裡如同火燒了一般難受,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隻是隨著腿越來越酸,她清楚自己已經到達極限了。

皚皚白雪覆蓋在地麵上,也遮蔽了地上的石塊,唐楠楠一個沒注意便被絆倒在地。看著飛撲向自己的野狼,唐楠楠握緊了手裡的碎玻璃。

她向前一個翻滾,正好滾在野狼的正下方,然後用儘全身力氣直直向上一捅,尖銳的玻璃瞬間捅進了野狼的腹部。

野狼哀嚎一聲,身體由著慣性向前撲去,被唐楠楠捅開的傷口呈一條線狀不斷被撕裂,溫熱的狼血混合著臟器,兜頭澆了唐楠楠一身。

“大叔!”

聽著不遠處洛雲妤的驚呼聲,唐楠楠猛然回過神,那些剛才在極度緊張之下被遺忘的對於死亡的恐懼,瞬間席卷全身,她整個人如墜冰窖。

好在野狼死了,溫熱的狼血隨著唐楠楠大口大口呼吸,漸漸融化了那些她身上無形的寒冰。

“這件事就是這樣,嬸子對不起,大叔他都是為了保護我們。”唐楠楠羞愧難當,低下了頭。

張三妻子抹了抹淚,搖搖頭,“都怪我,是我想讓他砍更多的柴賣了給孩子交束脩。”

“是我不該,是我不該讓他來的……”

聽到這,唐楠楠幾人心裡更難受了,明明是他們穿越到這堵了彆人的路,這才導致了張三的受傷。

談話間,張三妻子回憶起了他們夫妻的過往。

他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後便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新婚不到半年就有了第一個孩子。

他們兩家本是世代務農,奈何蒼城天寒地凍,穀物難以成活,再加上這個孩子,讓本就捉襟見肘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張三便拜了師學了打獵。

為了省錢供孩子讀書,全家人節衣縮食,四個老人生病後更是連郎中都不敢請,相繼在冬夜去世。

“為什麼一定要讀書!不讀書起碼大家可以活著啊!”洛雲妤不解。

張三妻子聞言十分詫異,好在唐楠楠急中生智說幾人是從他國來的,又打了個哈哈,這才蒙混過去。

“唉。”張三妻子長長歎了口氣,接著說了起來。

在大夏朝,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凡是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都有著超然的地位,不但每個月都有朝廷發的糧食和俸祿,還會分房子和田地。

哪怕是個讀過書但沒能考取功名的人,都會被高看一等,不說每個月下發的糧食和更容易成家,哪怕是去打工或者買賣東西,他們都會比一般人多得到錢。

至於那些多出來的錢,自然是從一般人手裡扣。

兩相對比之下,再加上有這些子好處,讀書怎麼可能讓人不動心!

但是讀書的機會卻不是人人都有的,一方麵是受製於金錢,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大夏的政策。

大夏明文規定,讀書隻能代際傳承,在小範圍進行。

像張三的兒子張淩能讀書,多虧了有一個和張三平輩的親戚考上了秀才,哪怕他們已經出了五服。

要不然張淩也隻能走家裡的老路,一輩子在地裡刨食。

儘管如此,張淩的求學之路依舊困難重,要知道針對平民百姓的私塾十年才收一次學生,而今年剛好是第十年,要不然張三夫妻也不可能一聽書塾要收孩子就沒日沒夜地賣力乾活。

隻可惜,臨近開學,私塾需要的十兩束脩他們也沒能攢夠。

一想到這,張三妻子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唐楠楠此刻才知道係統給他們頒布的任務為什麼是教化天下。

眾人對視一眼,滿眼凝重,顯然大家都明白了這教化天下項任務的難度。

許是係統對他們辦公室進行了改造,原本身受重傷,起碼要好好修養個十幾天的張三,這才過了一會兒,就已經醒了過來,傷口也結了痂。

這一幕嚇壞了聽到動靜前來查看的老師組和他妻子楊氏。

楊氏伸手摸了摸張三結痂的地方,不可置信的張開了嘴,“好神奇,這是神跡嗎?”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大門又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