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瑤看向皇後身後的洛華,他給了自己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有您關心,尖尖不知過得多好呢!”
就皇後和他娘親這關係,看來那個內部傳聞,說是皇帝在潛邸時做錯事將皇後後氣回娘家,被長公主關在屋子裡打了一頓,第二天馬不停蹄地去孟府哄回了妻子。
八成是真的。
長公主府。
花園裡小橋流水,綴著各色奇花異草,曲闌回合,廊腰縵回,各色的牡丹競相開放。
似是知道今日是主人的生辰,拚儘全力展現風姿,求得主人片刻駐足。
那身穿紅衣的小侯爺步伐輕快,黑色的大狗環繞身邊,吐著舌頭要求舔他的指尖。
因小侯爺偏愛牡丹,十幾年前,長公主府專門辟了一方院子,名曰重雲園,取自“淺畫香膏拂紫綿,牡丹花重翠雲偏”。
院內幾乎彙聚了整個大梁的牡丹珍品,二喬,姚紫,豆綠,更不乏有青龍臥墨池這種稀世珍品。
安瑤最近睡覺腦子裡都是"南無阿彌陀佛",覺得靈魂徹底得到了淨化和升華。
走路都用飄的。
這天正無聊呢,有侍衛來傳說是有個小奴才求見。
"奴才?"安瑤單手托腮,聞言詫異。
他今日穿著一身紅色常服,顯得風流肆意。
"嗯,說是有什麼東西要交給您……還有十分感謝主子在生辰宴那天的搭救。"小丫頭被這長公主府養得機靈又水靈,嫩生生的像顆水蜜桃。
安瑤直起身子:"讓他進來。"
正是陽春四月,枝葉繁茂,嬌嫩的花兒打開幾片花瓣,花若含丹,柳如泡碧。
許筠走進來,便見著這被花枝包圍的少年,微微一頓,又低下頭,低著身子跪在安瑤腳前:“奴才,拜見侯爺。”
還沒等安瑤開口。
從院外奔進來一隻大狗,它吐著舌頭分外歡快,像一團烏雲,"嗖”一下竄到安瑤腳邊:“汪,汪!”
從許筠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踏雪用舌頭輕而討好地舔安瑤雪白的指尖,狗的舌頭定然粗糙,那指尖染上粉,有些……色氣。
"踏雪,幾日不見怎麼還胖了不少?"安瑤的注意力全被它吸引去,又摸又揉的。
直到亭蘭端上葡萄,問了句,才把地上那人想起來:"你要獻個什麼?"
許筠對這長時間的忽視並無不忿,將手上的東西呈上,脊背彎得極低,是一種臣服的姿態,隻要輕經一腳便能踩上去。
安瑤拍拍踏雪的頭,示意他安靜,勾起那個東西:"一串銅錢?"這是個什麼意思。
“這是龔言龔公子給的補償,奴才當日之性命全憑候爺所救,不敢居功。”
龔言?
近些日子事情有些多,安瑤找了很久才把生辰當日那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想起來,和著這還是個忠仆。
“那玉扳指你是在何處得到的?”安瑤將銅錢交給一旁的亭蘭,問
"您今年踏春之時落在桃花庵,被奴才有幸拾取,想著……能在您生辰之日獻上討個獎賞,不過您已施下大恩,不敢再次求賞。”
"隻願侯爺年年勝意,歲歲歡愉。"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不算好聽,咬字略慢,有些顫音。
安瑤忽然對他有了那麼點興趣,俯身抬起他的下巴,那張臉映入眼底,皮膚較白,眉骨鋒利,整個五言冷硬寡淡,倒也算得上好看:"年年勝意,歲歲歡愉……倒還是個讀過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