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鈴聲的消失,觸手停止了有節奏的試探。靜置片刻,猛地向窗沿一扒拉,用勁兒一甩,上半身被甩了出來。
戚薇赫然被眼前一幕嚇了一大跳,那是一隻麵相猙獰醜陋到爆表的章魚。
頭有她半個身體那麼高。
十幾條觸手在窗外張牙舞爪的亂舞。
更可怕的是它張開的嘴巴上密密麻麻全是尖銳的牙齒。
突然,它的觸手慢慢向後抬起,“咣當”一下砸在窗戶上。
觸手“唰”一下抬起並吸附走一大片玻璃。
再度落下——
戚薇和高峰雙雙抱頭撲到在床側。
頭頂,玻璃碎片迸射而出。
戚薇的小腿,某人的後背,肉眼可見的速度印出幾道血痕。
瘋了的章魚正試圖從窗框中擠進來。
高峰的嘴角抽了抽,忽而扭頭看向戚薇:“怕嗎?”
“現在……說,怕不怕重要嗎?”聲音有點喘,戚薇正在勒緊腰間的係帶。
高峰看了幾秒,話題突轉:“我叫什麼?”
“嗯?”戚薇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知道。”
高峰眉頭一緊:“不知道?”
戚薇卡了下殼,正想該怎麼圓過去,就見章魚從窗框中擠進來半個身體,迫不及待地指揮觸手對房間進行劈裡啪啦地大肆破壞。
大量的白色粉塵,磚塊碎粒掉落。
不消片刻,屋子裡煙霧繚繞。
“怎麼搞它?”戚薇用手捂住口鼻,跟自問自答一樣,“火燒,電擊,砍,砸,剁,綁,纏……”
“總有一個能用得上。”
高峰詫異:“你,不跑嗎?”
“你覺得它跑得快,還是我跑得快?”戚薇反問。
高峰勾了勾唇角:“也是。”
“?”
他掃了一遍酒店標配的一目了然的設施:“有點難。”
“……”
嘩啦。
牆壁,地板都在震動。
高峰快速環顧四周,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電視櫃上夠到背包,從背包裡翻找了一會兒掏出把十來厘米的水果刀。
“……”戚薇一頭黑線,半晌才找著自己的聲音,“你是認真的?”
高峰問:“要不要?”
“要!”戚薇快速接過水果刀。
芝麻再小也是肉。
戚薇正猶豫要不要禮貌性的關懷下他要怎麼辦時,就見高峰一個猛撲,衝了出去。
一條觸手緊跟他的腳後跟甩了過來。
咯嘣一聲,床腳腿碎裂。
躲進衣櫃的高峰拿出兩個衣撐,在手裡一頓掰扯,沒多會,兩個衣撐變形成了兩個鋼條。
又一個猛撲。
一條觸手看準時機恰時出手。
這次他沒剛剛那麼幸運,小腿處“噌噌”地冒血。
肉眼可見的掉了一塊皮。
戚薇用水果刀從床單上扯下一個細長的布條,迅速給他包紮傷口。
空氣中漸濃的血腥味讓瘋了的章魚興奮地直跳腳,哦,它沒有腳,兩條觸手穿過窗框,循著血味,開始有針對性的攻擊。
床墊發出“嘭”“砰”毫無節奏撞擊聲。
每一下都撞在戚薇的心口。
一條觸手擦著戚薇耳朵重重砸了過來。
“咣當”一聲。
她感覺整個人此刻在飛。
戚薇用餘光瞥了眼身側的某人。
某人正好看過來,舉起鋼條,垂耳凝聽,一根手指高高豎起,隨之轉換——
1——2——3——
來不及害怕,來不及思考,甚至都沒有計劃,僅憑直覺她出手了。
戚薇一隻手抓向觸手,在察覺到這觸手滑不溜秋,黏黏糊糊,極不容易抓住時,另一隻手迅速而果斷的將水果刀紮進去。
藍色的血液迅速流出。
如此,她費勁地邊割邊拽。
章魚吃痛下意識就要往回縮,奈何被戚薇牢牢拽住。
氣憤加痛疼令章魚脾氣暴漲,又飛來兩條觸手毫無章法的對準她的方向直挺挺的戳過來。
戚薇來不及避讓,千鈞一發之際,高峰猛地一個用力將床板掀起,擋住觸手的攻擊,同時兩隻手牢牢抓住頭頂肆意張狂的觸手,用鋼條像串串兒一樣把觸手串在一起,鋼條兩端打扣。
三條觸手被捆綁住。
“咣”一聲,觸手被割斷掉地。
重新獲得自由的一觸手稀裡嘩啦噴濺了戚薇一身藍色血液,地麵也被浸染。
吃了血虧的章魚抬起兩條觸手乾脆利落地,狠狠地,朝被捆住的三根觸手抽過去,眨眼間,被丟棄的觸手在地上垂死掙紮般彈跳兩下後,便不再動彈。
高峰:“……”
戚薇:“……”
半晌,兩人回過味來,這是棄軍保帥?
很快,他們就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神他媽的棄軍保帥,而是長痛不如短痛。
自斷觸手的章魚並沒有就此放棄眼前的食物。
八九條觸手同時出動,直直的朝兩人衝過來。
高峰高喊“躲”的同時,人如箭一般竄出,牢牢攀附在一條觸手上,同時腳上用力一踩一蹬,身形轉換的瞬間,鋼條已刺進章魚的身軀。
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吊在半空。
“咕嚕咕嚕”尖銳刺耳的叫聲穿過空氣,傳進耳膜。
戚薇被一陣一陣的耳鳴痛的有些愣神,就在此時,一條觸手戳破床板,牢牢的卷住她的身體。
然後——
她在飛。
她真的在飛。
如果可以忽略掉緊扣住她的腰的觸手,以及皮膚上傳來的刺痛般的吸附感,這種體驗還真的是美妙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