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有一開始綁她的時候態度強硬,後麵倒沒怎麼為難她。
楚越文是一個嬉皮笑臉的家夥,和哥哥長得差不多,都是個子很高,臉窄眉深。
但秦子鸚不怎麼喜歡他。
如果硬是要在聶影和楚越文之間選一個,她還是比較喜歡聶影。
聶影有一頭火紅的長發,下巴尖尖的,眼尾上揚,身上總有好聞的玫瑰香水味,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著優雅,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秦子鸚不知道跟著他們跑了多久,她感覺自己除了睡覺的時候,剩下的就一直在路上奔波,這次他們帶自己來東C區,來找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女。
“我知道她是誰。”那女孩一見到秦子鸚,一開口,就是這句話。
聶影讓她坐在沙發上,正對著那個穿著繁瑣的裙子,打扮很華麗的少女。
秦子鸚在沙發上不耐煩地磨蹭著,掙紮著想要跳下去。
“彆動,好好讓她看看。”聶影坐在旁邊,按著她的肩膀。
聶影身上朦朧的香氣一點一點傳來,秦子鸚頂著個臭臉,但還是安靜地坐穩了。
她與那少女接近琥珀色的瞳孔對視。對方眼睛裡深色的部分占比很小,不像是人的眼球,反倒像是獸類的,淡漠中透著神秘。
“她不是人類。”那少女下定結論。
“你想乾嘛!?”秦子鸚一聽炸毛了,指著女孩鼻子大喊,“你罵誰不是人呢?”
“彆動,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聶影摸著秦子鸚的後背安撫她。“把她的話聽完就去玩好不好。”
“她會被她最在乎的人親手殺死。”少女空靈的聲音陳述著秦子鸚的命運。
“你!”秦子鸚瞬間生氣了。
任誰好端端的被咒死都不樂意,何況對方話裡有話。
她秦子鸚最在乎的人是誰?還不是她哥?她會被她哥殺死?開什麼玩笑?
一提到秦予義,聶影的安撫也不好使了,她拚命從聶影的懷中掙脫,強忍著的淚水含在眼眶打轉,硬是憋著沒流出來。
“你們要騙我到什麼時候?”她憤怒地看看聶影,“你說等到東C區就讓我和我哥聯係的!這都來多久了!?”
“還有你!”秦子鸚又握拳惡狠狠地看向在旁邊看好戲的楚越文,憤懣地指責。“你一開始騙我,說我哥不想養我了,欠了一堆債還不上,你們得抓我去抵債……呸!你以為我哥是什麼人?當我真信啊?他現在肯定在滿世界找我,就是你們在搗亂!讓他找不到我!”
“最可惡的就是你!”秦子鸚敵視地看向穿著洋裝的少女,情緒激動,氣得渾身發抖,“你為了騙小孩,居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不怕遭天譴啊?”
“秦子鸚。”聶影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秦子鸚一愣。
“安靜下來。”聶影柔柔地說。
忽然,秦子鸚鼻尖嗅到的玫瑰花香濃度達到了最大,她一下子就陷入了恍惚之中,眼皮半闔,目光發直。
“我……”
聶影蹲在她麵前,勾起紅唇微笑著拍了拍她的頭頂:“安靜待一會兒,馬上帶你去遊樂場好不好。”
方才還憤怒不已的秦子鸚忽然像是被催眠了一樣,態度來了個大反轉,安分了下來。
“好……”她呆呆地點頭,答應之後,她轉身,坐到沙發上,乖巧地等待著。
“唉……”見秦子鸚不再鬨騰,聶影慢慢起身歎息,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了她一臉疲憊,“催眠時效越來越短了,覺哥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等會去問問他。”楚越文聳肩,轉頭看向精致的洋裝少女,問她,“你是不是該出門了,今天該輪到你參會了。”
少女搖搖頭:“我的日程表被泄露出去了,我能預見到,即將有一個不速之客要私闖我的辦公室。我打算留這裡會會他。”
不料楚越文聽見這事,噗嗤笑了:“我以為多大事呢。”
“彆留這了,那不是你的客人。”
少女仰頭,不明所以眨了眨眼:“你認識?”
楚越文向秦子鸚的方位努努嘴。
“那小孩的家屬唄。”
“這樣啊。”少女微笑了一下,站起身,“那就是覺哥的人了,我不妨礙你們,先告辭了。”
“好哦。”楚越文跟在少女身後,“我跟你一起出去,順便找趟覺哥。”
聶影目送著他們出門。
辦公室隻剩她們兩個人,正當聶影注意力放在少女身上時,在看不見的角度,秦子鸚動作很小幅度地捏緊了衣角。
家屬……他們口中私闖辦公室的不速之客……是秦予義?
她哥馬上會來這裡?
秦子鸚咬著嘴唇,想著拖延一會,說不定能見到。
然而聶影卻又過來,晃了晃她的肩膀。
“走吧,我帶你去遊樂場。”
秦子鸚抬頭看聶影,抿唇猶豫。
“怎麼了?”聶影眼睛向下撇,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在眼底下投出一片陰影。
秦子鸚心中一凜,每次聶影露出這個表情,就是要對她使出催眠了。
不行……不能被聶影發現她已經逐漸對催眠免疫了,不然……
秦子鸚大腦轉得飛快。
不然,他們肯定還會使出彆的法子控製自己。
但是哥哥那邊……
聶影肯定不會讓她順利留下等到秦予義。
得想辦法給他留個暗號。
“去玩,快點。”秦子鸚揪著聶影的裙角,木木地說。
聶影溫柔地笑了一下:“好,等一下啊,我給你穿外套。”
秦子鸚麵無表情地看著漂亮女人去拿包和外套,乘她轉身的那一刻,飛速跑了過去,順便把她手心的東西,放在路過的辦公桌上的相框後麵。
“快點,好不好……”她像是迫不及的要去遊樂場一樣,跑過去抱住聶影的腿。
“好好好……”聶影最抵抗不了小女孩的撒嬌,她半蹲著給秦子鸚穿外套,隨後又被秦子鸚拽著離開辦公室,完全沒有發現秦子鸚將她的小鳥彆針留在了那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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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點整。
秦予義順利從種夢公司出來之後,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把一身維修工打扮換掉,去了和夜雀約定好的交接地點。
他進入一家很有格調的咖啡館,按照夜雀給他的指示,坐在窗邊最裡麵的座位,點上一杯冰美式,靜靜等待。
不出十分鐘,一個穿著夾克,長相普通的男人坐在了他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