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③ 春蓮(1 / 2)

有的權貴是喜歡在馬車上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竹落以前出任務的時候就殺過一對把馬車拉到郊外的野鴛鴦,回來後直呼眼睛好臟洗不乾淨了,江遠秋嘲笑了他兩天,現在風水輪流轉,竹落不會真以為他也是那種連坐馬車都要那啥的人吧。

江遠秋頭疼地捏捏眉心。

太冤枉了,洞房花燭夜他可是都忍過去了。

不過在場的人表情看起來居然都聽懂了,著實令他驚訝了一瞬。

想來也是,蘇墨思怎麼說也是在醉風樓待過的人,聽過什麼見過什麼也情有可原。

想著想著江遠秋的思緒就開始有點飄,他那天被藥昏了頭,想必下手不會太輕,他可還記得蘇墨思從脖子延伸到腳腕的手指印,但願自己沒給他家夫人留下什麼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才好。

路上沒有彆的事情耽擱,很快就回到了王府,下車後銀杏對著蘇墨思的背影上下打量,他家公子漂亮,該凹的地方凹該凸的地方凸,他還真有點擔心兩個人在孕期前三月就控製不住自己。

還好江遠秋是好人,他昨晚也守了一夜,房裡什麼動靜都沒有呢!

江遠秋要去書房,蘇墨思知道自己不方便打擾,便帶著銀杏往內院回去。

他初來乍到,王妃的事務還沒開始接手,身邊隻跟著銀杏一個人,倆人走路的動靜小,剛走到拐角,內院裡的對話一清二楚地傳進了耳朵裡。

其中一個正是晨日裡給他送宮服的侍女,杏眼,尖下巴,很好看,頭上還簪著花,襯得她旁邊的侍女就很樸素了。

她聲音裡滿含怒意:“到底是小門小戶的出身,一點兒規矩也不講,你聽見沒有,他對王爺居然不用敬稱,一口一個夫君,他不會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吧?他哪裡配得上王爺!”

旁邊的侍女神色很淡定:“王妃也是我們下人能議論的?再說王爺也稱呼王妃為夫人,夫妻之間有何不可?你激動個什麼勁兒?”

“什麼夫妻,我本來——”

銀杏愣了愣,兩眼一瞪就要上去吵架,蘇墨思擋在他前麵,先問了一句:“那個戴花的侍女,你昨日見過沒有?她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嗎?”

“見過,”銀杏一臉憤憤不平,“昨天大家都在高高興興吃喜糖,就她一直垮著臉,王爺和公子大喜的日子,她也不怕犯了忌諱。”

蘇墨思可以確定那姑娘是喜歡江遠秋了。

他前前後後活了二十多年,見識得最多的就是後宅裡的醃臢事兒,什麼情情愛愛、爬高踩低,那個侍女明顯太不會偽裝了,無論是表情動作還是語言都表現得特彆明顯。

不過幸好隻是一個想當王妃而計劃陷害他的下人而已,他就怕是牽扯到了什麼朝廷的事,有人要利用他來給江遠秋找不痛快。

隻是這姑娘的手段未免也太不計後果了,皇後的族親是太後,兒子是當朝太子,他要是得罪了皇後,估計對江遠秋也多多少少有影響。

蘇墨思從拐角邁出去,立刻有侍從注意到了他並行禮問安,很快內院裡斷斷續續一片都是“請王妃安”的聲音。

蘇墨思在院中的椅子上坐下,對上那雙不情不願的杏眼,唯獨沒有免她的禮,任憑她跪著,然後取出袖中的耳墜子放到桌上。

“你說,這是內務府送的?”

那侍女僵了一下,低著頭應道:“是。”

蘇墨思食指戳著那顆白淨的珍珠:“我今日在宮裡遇見了內務府的人,他可說內務府從未送過這樣的耳飾來王府。”

他還穿著宮服,嚴肅的色調襯著那張姝麗的臉,竟無端顯出幾分駭人。

“奴婢……興許、興許是奴婢記錯了——”

蘇墨思當然沒見過內務府的人,沒想到這人這麼好騙,隨便一詐就露餡了,倒是不用多費口舌。

他是王妃,沒道理在這裡接著說出皇後的往事,到這一步便罷了吧。

“弄錯了這麼大的事,我應該罰你,”蘇墨思左右望了望,朝剛剛與其對話的侍女招手,“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冬蟬。”

王府下人多,他總得籠絡幾個懂事的,這個叫冬蟬的看起來就很不錯,“好,冬蟬,你來說說,按咱們王府的規矩,應該怎麼罰?”

“回王妃的話,”冬蟬依舊一副寵辱不驚的表情,“春蓮此事應當杖責十五,再關去柴房思過。”

原來叫春蓮。蘇墨思暗自撇嘴,取這名的婢女是不是都性子怪怪的,之前工部尚書那也有一個叫春蓮的,勾引工部尚書不成,後來帶著尚書的第六房小妾跑了,令他震驚了好久。

“嗯,”蘇墨思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麵,“那便按規矩來吧。”

“你不能罰我!我是——”地上跪著的人一下子跳起來,張了張嘴把“皇後的人”幾個字咽了回去,“是、是跟了王爺三年的管事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