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婢女還不是婢女,”銀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左不過都是下人,那輪得到你在這兒對王妃大喊大叫?”
一聽這話春蓮又要炸,冬蟬很有眼力見地衝家丁喊道,“沒聽到王妃的吩咐嗎?還不快來把人帶下去?”
一個深受王爺寵愛的王妃,一個整日趾高氣昂的管事婢女,傻子都知道該選哪個做靠山。
春蓮揮舞著雙手,被捂著嘴拖了出去。
蘇墨思心道自己還真沒看錯人,“既然春蓮要閉門思過,那管事婢女的位置就暫由冬蟬代理了。”
冬蟬立刻俯身行了謝禮。
聽完梅雨乾巴巴的彙報,江遠秋腦補了一番蘇墨思刻意板著臉說“我應該罰你”的樣子,莫名覺得有點可愛,勾起嘴角笑了笑,看得竹落滿身雞皮疙瘩。
“晚上去把春蓮處理了,彆讓人發現,免得王妃多心。”江遠秋慢悠悠地換了支毛筆繼續處理公事。
“這,她畢竟是皇後送給您的,”竹落有一點點猶豫,“直接除掉是不是不太好?”
“你也知道她是皇後安插的眼線,”江遠秋晃晃筆尖,嗤笑一聲,“皇後為了她家太子殿下,給每個皇子府裡都塞了人,我這裡的算什麼,我又對太子沒有威脅,她操心其他幾個還差不多。”
“更何況,我多寵愛王妃啊,殺一個頂撞王妃的奴婢,多正常不是?”
白日裡起得太早,加上“懷”著孩子本來就有點嗜睡,午睡的時間延長了點,蘇墨思睡醒的時候有種已經過了幾輩子的恍惚感。
“醒了?先喝口水吧。”早就起床的江遠秋從窗邊走過來,倒了杯溫水。
蘇墨思臉上帶著剛從被窩裡鑽出來的紅暈,探出來的足弓在陽光的照射下白得幾乎反光,江遠秋收回視線,不再看著在他的目光下羞得微微蜷縮的腳趾。
“謝謝夫君。”蘇墨思喝過水,緩解了發乾的嗓子,熟練地用簪子在腦後挽出一個小揪揪。
江遠秋把一張紙遞給他看,“我大概列了一下過兩天回門帶的禮物,你看看還需要添加什麼嗎?”
跟聘禮一樣密密麻麻的一片,蘇墨思看了都替江遠秋感到肉疼,於是伸手指了幾個看起來最貴的東西,“不需要添了,太多了,像這些和這些,都可以劃掉吧?”
“都聽夫人的,”江遠秋笑意不減,“現在王府的錢財都歸你管。”
蘇墨思端起茶杯擋臉,還是露出了一雙顫動的睫毛,“夫君也不怕我萬一很敗家怎麼辦?”
跟蘇墨思相處不用講心計,輕鬆得很,江遠秋樂得逗他,“敗家就敗家咯,夫人想把玉器瓷器砸著聽個響兒玩都行。”
唔,他們現在還隻是王爺王妃呢,怎麼江遠秋說的話就跟那本《暴君妖後天生一對》一樣了。
蘇墨思迷茫地想。
不過他也不會真的閒來就把玉器瓷器擲響玩就是啦。
柴房很冷,春蓮背上全是杖刑打出來的傷,既不能翻身也不能抱住自己取暖,氣得牙癢癢。
給她等著!王爺知道她是皇後娘娘的人,一定會派人放她出去的!
蘇墨思不知道她的身份,擅自處罰她,等她被王爺釋放了,出去後一定要好好欣賞一下蘇墨思難以置信和傷心的表情。
她不明白,皇後娘娘送她過來,肯定是打算讓她做王爺的枕邊人的,但是江遠秋居然先娶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男人,氣死人了。
對了,她兢兢業業地給皇後娘娘送了三年的信,就算江遠秋真的對她沒意思,皇後娘娘也一定會幫她的,到時候她就可以不當下人了。
是了是了,她得給皇後娘娘送信……
春蓮趴在草垛上迷迷糊糊地思考,掙紮著試圖爬起來,突然後背一涼,她打了個寒顫,發現麵前突然出現了一雙男人的鞋。
“竹落!”春蓮興奮地喊了一聲,“你是來救我的對不對?我就知道王爺會救我的!”
竹落投去一個看傻子的眼神。
“你什麼意思?”春蓮發覺好像不對勁,眼看著竹落的劍就要拔出來,頓時崩潰了,“你不能殺我,皇後娘娘不會同意的!”
“王妃良善,你當王爺也一樣良善嗎?”
竹落搖搖頭,手中白光一閃。
“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