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的晚自習放學很晚，數學的卷子還有幾題，薑也想寫完便讓林準先回去。
鎖上門班裡的門，學校沒有什麼人，零星幾個班級的燈還在亮著，薑也加快腳步，出了校門。
在便利店買了牛奶和麵包當做早飯，又在架子上拿了3+2青檸味的餅乾。
回去的路上薑也拿出耳機。
樹影斑駁，人的影子漸漸拉長，第一次發覺秋天是蕭瑟，是孤寂。
手機振動。
詹揚：好好走路 。
薑也駐足在人行道，手機微亮的光，在這一刻有那麼絲溫暖。
馬路上的人影一前一後，少年在身後跟著她的步伐。
薑也在單元門停下，十步的距離詹揚站在路燈下，黑色衛衣，他帶了頂帽子，手機的冷色微光印在五官分明的臉上，他的眉骨很好看，鼻梁很高。
薑也手心的手機振動，她打開手機。
詹揚：上樓。
這兩次見麵，薑也發現詹揚的話變少了。
薑也放下手機，抬頭看了他一眼，喊了他，“詹揚。”
詹揚走上前，麵麵相覷薑也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說話，喊我乾什麼。”他的聲音有些鼻音。
“你聲音這麼了？”
“沒怎麼了。”他垂下眼瞼，伸手把薑也衛衣帽子戴在頭上。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薑也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
詹揚彎曲著手指收回手，吐出一個字，“問。”
“你是不是....”薑也兩隻眼睛在路燈的照耀下亮晶晶，“逃課了。”
詹揚以為薑也會說什麼...
“顯而易見。”
“你彆為了我...”轉學的事擔心。
詹揚抬起手拍了拍她的頭，“你這裡裝的什麼，想什麼呢。”
見他這樣，薑也鬆了一口氣，“想你..”
詹揚的手指微頓。
“不要因為沒有同桌就自暴自棄。”
“二中離你家挺遠的。”
“你現在上樓。”詹揚說。
“嗯。”
詹揚看著薑也上樓，直到那盞屬於她的暖燈亮起，才動腳步。
薑也回到家中，想了想還是點開了和易然的對話框。
。：詹揚最近怎麼樣。
煤氣罐：生病了，請假來著，你一說我感覺好久沒看到他了，放假結束回學校第一天，就生病了。
是因為上次淋了雨嗎，他說話的聲音確實不對。
易然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薑也的消息。
煤氣罐：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快半個月沒見了，想你...
薑也把易然的備注改回名字。
易然：他那天看你不在挺不對勁的，然後就請假了。
易然：彆說他了，我都蒙了，老班說的時候我都哭了，你都轉學了我他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對不起。
易然：沒事，這也不是你能做決定的，大人總有他們的想法，等你回來見麵就行。
薑也給詹揚發了消息。
。：傘。
過了一會，那邊回來了消息。
詹揚：明天給你。
。：不著急用，不用特地過來，閃送也行。
薑也突然有些緊張，覺得自己的不辭而彆對彆人也是一種傷害。
詹揚：你找我，隻是說傘。
。：還有，早日康複。
詹揚：嗯，早點睡彆熬夜。
。：你什麼時候回學校上課。
詹揚：等病好了，還有什麼要說的。
。：彆逃課來找我。
。：我挺好的。
薑也看著手機遲遲沒人回消息，便放下手機去洗漱。
這時手裡屏幕亮了一下。
“沒看出來。”
詹揚撤回消息。
“你管我。”
*
薑也被電話吵醒，聽著聲音摸索著手機的位置。
手肘搭在眼睛上，“喂。”
“你知道手機是乾什麼用的嗎？”
“消息不回，電話不接，你乾脆拿個八九十年代的BB機算了。”易然在電話裡說。
薑也把電話開了免提，睜開眼睛，微信的消息幾十條，薑也匆匆掃了一眼。“我....”沒看手機。
“彆我了，來吃飯。”易然說。
“我不吃早飯。”
“睜開眼睛看看現在幾點。”易然說，“十二點了，我在和記等你。”
薑也洗漱後隨便套了件毛衣出門。
出了電梯，易然這個火急火燎的煤氣罐兒已經在店門口等著。
薑也的皮膚比較白，脖子上那一道刀痕是明顯，洗漱的時候看著已經有些結痂，薑也便沒管。
“你這兩天乾什麼去了，電話不接，消息不回。”易然看清薑也的脖子，握著她的肩膀靠近看：“靠！你這脖子怎麼了！誰弄得！這誰他媽想要你命。”
薑也提了提毛衣的領子，“病人家屬。”沒有提被人挾持的事。
“不吃飯嗎，餓了。”這兩天她都沒有好好吃飯，現下聞到香味，感覺胃裡空空蕩蕩。
她說的輕飄飄，易然卻怒了，兩人往裡麵走，易然側目看著脖子上的傷，那可是脖子上的刀疤，在深一點便要人命了。
兩人坐下，易然又點了兩個清淡的菜。
“失聯了兩天，今天再打不通電話我就要報警了。”易然給薑也盛了湯，“我就應該報警的還能早點知道你的消息。”
“你這差點就是人命案，那人呢，醫院處理能給他判幾年。”易然把湯遞給薑也。
“後續醫院在處理，我沒問。”薑也拿著勺子往嘴邊送。
“你是壓根沒看手機。”易然愁容的看著對麵，白的失了血色臉，這幾年薑也越來越消瘦，以前身上的任性可愛，被消磨的隻剩下眼底的沉寂，雖然依舊漂亮，卻像個瓷器，套在玻璃罩裡。
易然“唉”了一聲，放下筷子，“你要不要換個工作，反正咱也不缺錢。”
薑也聽後搖搖頭：“這事八百年碰到一回。”
“八百年一會被你碰見了。”
她越是神態自若，易然就越是後怕，正色道：“你脖子上的傷叫沒事，消失兩天叫沒事。”易然一臉你糊弄傻子的表情，“你什麼事都自己憋著，兩天了你消化完了就一副無事人的樣子，那沒消化完的時候呢，你就把自己藏起來，薑也...”
易然還想說，被薑也打斷。“吃飯，我餓。以後有事我一定第一時間跟你說。”
易然一臉我信你才有鬼的表情，拿起筷子給薑也夾了一圈菜，“吃，吃，吃，看你瘦的，叔叔阿姨看見你得心疼死。。”
自從大一知道薑也家的事，易然總是揪心的易然的情緒，時不時的坐高鐵去看她。
薑也吃的半飽，“你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吃火鍋算急事。”易然說。
“有異性沒人性，你。”薑也喝了口水，“穀子怎麼了。”
“......”易然放下筷子，拿出手機點了點把手機推到薑也麵前，“我懷疑他出軌。”
“穀子對你...”薑也險些被嗆到，低頭仔細看著上麵的截圖，對話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而且很客氣，薑也皺了皺眉頭看向易然，“男的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