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沒見冷瑜姐姐?”
“嗬嗬,當然是一起去了……”
兩人一問一答的聲音越來越遠,邵懷熾抿嘴偷笑,揉了揉兒子的小屁股,問道:“華兒,這幾個月,有沒有攢下好多好多好多的話對爹爹說呀?”
“有!”
“來,第一句!”
“我餓了!”
邵懷熾忍俊不禁,笑罵了一句“小壞蛋”,話音還沒落下,腳已經在往小廚房邁了,“想吃什麼?”
“遊龍餃!”
邵懷熾腳步一頓,作生氣狀,彎腰把邵錦華放到地上,叉腰俯視著他道:“你不是最不喜歡吃餃子嗎?說實話,到底誰想吃遊龍餃?”
邵錦華笑嘻嘻地抱大腿,道:“娘親想吃!”
“再說一遍!”
“華兒想讓娘親吃!”
邵懷熾氣得想要揪他耳朵,張牙舞爪了半天,終究沒能狠下心,反而又抱進懷裡愛不夠地挼了挼。
她想,這小東西叫“娘親”兩個字叫得可真好聽,隻可惜,他口中的“娘親”,不是她。
而那位喜歡吃遊龍餃的“娘親”,是永遠也不會開口對她提任何一個要求的,更彆提要她親自下廚包餃子。
這要求,是她這寶貝兒子一人的想法。
與“爹爹”久彆重逢的邵錦華今夜入睡很慢,待將他哄睡,再親手擀皮兒、拌餡兒、下鍋,邵懷熾拎了一小盤餃子出興宜宮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臨出小廚房時,邵懷熾特意叮囑宮人,她連夜做了遊龍餃的事,不要告訴邵錦華,當然更不要告訴邵亭濯。
一名快人快語的小廚娘問道:“為什麼呀,小主子念叨了好些天,說想看您宮外的哪位……呃,朋友,吃您親手做的遊龍餃……難道您不是送給那位朋友的?”
邵懷熾給一臉八卦之色的小廚娘遞了個神神秘秘的眼神,便一言不發地踏出了廚房,轉頭時,她臉上諱莫如深的笑容猶如堆起的細沙,被無形的手推了一把似的,頃刻間散了個乾淨。
前腳,邵懷熾出了興宜宮;後腳,邵亭濯走出了程暄的書房。
他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暗罵程暄這小子腦瓜太活躍,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一個多時辰裡,把他出征這幾個月的戰略戰術挨個兒研究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他去睡覺。
也怪他,一看見這孩子滿是求知欲的眼,他就愣是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揉著眼睛,他從程暄的有竹居,走向自己的滄浪閣,中間路過邵懷熾的平蕪花榭時,他猛地停住了腳步。
邵懷熾臥房一片漆黑,但外間的窗開著——這位大爺有個習慣,睡覺時必要關掉外間的窗——也就是說,大半夜的,她居然出門了。
至於去了哪兒,他想都不用想,那三個字就會自然而然地跑到嘴邊。
“采!芳!閣!”
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