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邵懷熾端著空酒杯在嘴邊湊了半天,一旁的劉媽媽抿唇笑了,湊過酒壺去給她斟酒,有意打斷了她的遐思。
劉媽媽雖為這采芳閣的鴇母,卻與這煙花巷子裡的任何一人都不同。她本已年近四十,卻如芳齡少女般柳腰蓮臉,一雙桃花眼顧盼生姿;喜著素衣,不施粉黛,首飾常年隻那一件木釵;那些來此尋歡作樂的輕薄之徒,聽說她是此間鴇母時,總不免遺憾地多看她幾眼。
“殿下讓打聽的那個姓葉的,姑娘小子們操心了這幾日,目前得到的線索並不多。”劉媽媽道,“隻知道他從陳梁邊城來,從小沒有娘,爹是個木工,小時候跟著鄰居家的武館學了點身手,後來朝廷在那邊征兵,他參軍後表現出色,就一路升了上來;沒聽說有什麼門路,更彆提跟朝廷有關了。至於安王那邊,暫時沒查到和姓葉的有過什麼關聯。”
邵懷熾道:“邊城那邊去了嗎?”
劉媽媽道:“去了,還沒回來。”
邵懷熾點頭,道:“看他死之前那個虔誠的樣子,定是哪位哥哥對他有大恩;而我那哥哥既然肯相信他,也必然和他關係匪淺。若隻是那套知遇之恩的故事,八成說不通。”
劉媽媽笑道:“咱們的手段,殿下放心吧。”
“自然放心。”邵懷熾笑著起身,“我先走了,回宮看看三哥那邊有沒有什麼發現。”
雖然實際情況是邵懷熾沒等到回宮,就在采芳閣大門口被邵亭濯堵了個正著。
“喲,三哥,這麼巧!”她撓著脖頸子打哈哈,“你怎麼也來采芳閣呢?”
邵亭濯眉頭皺得很緊,他盯了她半晌,忽然抬頭看了看采芳閣的牌匾,延遲回答了她的問題:“看你這離不開的樣子,裡麵大概確實與眾不同,今天我也想去逛逛。”
“喂!”
邵懷熾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待他停下步子轉頭看她,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咽了口唾沫,故作淡定地道:“你……你等等。”
邵亭濯挑眉,抬手拍掉她的爪子,道:“怎麼,我不能去?”
這下邵懷熾徹底反應過來他是故意的了,內心痛恨自己手比腦子快,麵上擺出一副劉媽媽樣的表情,道:“沒有啊,當然可以去,三哥喜歡男的還是女的,這裡的小倌小娘我都熟得很,可以給你推薦。”
“我不相信你的眼光。”邵亭濯說著,打手勢示意山海去牽馬,“少廢話了,還有正事。你隨我去個地方。”
“關於許校尉?”
“嗯。”
“昨夜出的事,今天太陽還沒落,三哥就有頭緒了?”
“崇拜我的人倒也不缺你一個。”
“嘖嘖嘖,不禁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