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還有個小隔間。”林語拍拍衣服上的灰起身。
陳默循聲看去，隻見林語已經推開那扇陳舊的門，身子半進了屋。他也拖著腳步走了進去。
屋內，飄滿灰塵的白布蓋著起起伏伏的物件。
“陳默，你說這裡麵不會藏著乾屍吧？”
“有可能哦，可能待會兒頭頂掉下來個屍體，或者掀開布乾屍突然詐屍，或者——”陳默緩緩摸上林語的後頸，在他耳邊陰惻惻地說，“你身後突然出現一個鬼，想要掐死你這個入侵者。”語調沒有起伏，機械一樣的吐字。
林語此時已掀開了白布的一角，看到一截玩具火車露了出來，手一振將白布刷一下全部掀開，這裡全都是小孩子的各種玩具。
林語抽出一個豬頭麵具，一戴，一轉身，抓著陳默的手腕，往自己脖子上貼：“沒事，我覺得不虧。”他緊緊盯著陳默的眼瞳。
陳默果斷收回了手，清了清嗓子：“來，我們分頭看看這些到底是什麼。”
“火車，積木，娃娃......”林語一邊翻東西一邊說，“手表！還是上發條的，嘿嘿偷過來我用用。”
陳默小腿完全被沒在玩具堆裡，仔細翻找，揉捏著有的娃娃，說：“這些似乎真的都是普通的玩具。應該是那小孩廢棄的玩具吧。”
“難怪這屋子連個鎖都沒上。”
又搜尋了一番，陳默看向林語：“暫時先這樣吧，我們先回去。”
他們沿著樓梯往二樓，卻聽鈴聲響起，腳下一頓，放輕了腳步，捕捉著聲音。
門鎖被擰開的聲音，門關上咚的一聲，急促有力的腳步聲。另一位置的門被打開關上的聲音。
他們貼著眼前的另一扇木門，這扇門將他們與門內的動靜阻隔。
林語低聲說：“既然出來了，那就觀察觀察地形再走。”
“破門而入嗎？”陳默忍不住挖苦道，隨即又訝異地看著林語從褲兜裡挖出一枚鑰匙。
林語一邊開門一邊解釋：“在我房間的一塊地板下麵發現的。”
門果然被打開了。眼前，便是他們未曾真正踏足的二樓。
正前方對著一個小屋，小屋旁一間大屋，小屋對角也是一間小屋。其餘區域空著。
他們正想進去看看，卻聽見屋裡的動靜又窸窸窣窣響起來了，趕忙躲回門後，透過門縫觀察動靜。
突然，一個鬼臉湊近了門縫。
林語嚇得一哆嗦，退回門板後。
陳默見狀眼睛湊上門縫：“阿曼從那間大房間出來了，你剛剛看到的應該是我們之前在下麵見過的木製侏儒人。”
“沒錯。”林語也湊了上來，“嘶，這樣看阿曼的房間是那間小的，萊森的房間就是旁邊大的那間，鈴聲是萊森喊管家過去。這大半夜的，這小孩真能鬨騰。”
“如果他們都住二樓的話，對角那間應該就是老人家的屋子了。”
又出現了，那個兩眼是紐扣嘴是一條線的勉強稱之為臉的圖形，又出其不意地跳入兩隻門縫間的眼睛觀察範圍內。
陳默倒吸一口涼氣後退一步：“這到底是什麼，在下麵也見過。”
“催...進度？我們回三樓吧。”
二人拾級而上，林語剛想探頭出去，立馬退回門後。
“有人在巡邏！”他語速極快地用氣聲說。
陳默:“你剛剛出來有人嗎？”
林語搖搖頭。
陳默沉下心聽著外界的動靜，說：“很難打時間差回去，外麵應該有兩隊人。”
“好家夥！那就退一步，隻要他們不看到我們是從這扇門走出來的就行。”
“信我嗎？”陳默盯著林語。
林語目光堅定地點點頭。
“待會兒，我說走，我們就出去，去你的房間。”陳默一邊側頭盯著門縫外麵情況，一邊說，音量不大，但咬字清晰。
“走！”
陳默和林語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那扇門，走了沒幾步正麵就撞上了巡邏隊。
“你們兩個！大半夜不睡覺乾嘛！”隊長喊話聲在過道裡回蕩。兩個下屬迅速反手押住二人。
林語立馬做出求饒的表情：“我在我房間裡又害怕又睡不著，所以想找他一起出來逛逛。大哥，咱彆這樣。”
“沒想到這會兒還挺熱鬨。”阿曼一襲黑衣邁步而來，瞥了一眼陳默和林語，“怎麼了這是？”
“私自出房門遊蕩。”隊長答道。
阿曼左眉一挑：“哦？或許我是不是沒跟你們說，沒讓你們亂走就不許走，沒讓你們去的地方就不準去。”
他身子微微向陳默和林語前傾，臉上帶著陰森的笑意，低聲說：“大半夜出來晃，還能完好無損，是你們命大。”
陳默並不言語，但目光如炬。林語嫌惡地看著他。
“行了，送他們回去吧。”
林語被押送到半路，突然癱軟身子，撒潑打滾：“不行，我一個人我害怕，我要跟陳默一間屋。”說著要掙脫守衛的手。
但守衛並未能讓他如願，“老實點，回自己房。要不是阿曼出麵了，你們就不是會自己房間就完事了。”
“什麼意思？”
“少廢話！進去吧。”那守衛開了門，惡狠狠把他們塞回了房間。
淩晨一點的夜晚，牆上的掛鐘指針嘎達嘎達走著，陳默並不感到害怕，反而渾身漫上了疲倦，漸漸耷拉下了眼皮，意識把他帶往彆處。
“知道錯了嗎！”粗獷的中年男人的吼叫從黑木門裡傳出來。
然而並沒有人回應，隻有木棍不斷擊打□□的聲音。四五歲的林語在門外膽戰心驚地站著。
約莫一刻鐘後，小陳默從門縫裡探出頭，看了兩眼弱小無助的林語，笑嗬嗬地揉著屁股出來了。
他昂著頭，眼神裡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肆無忌憚:“彆小看了我嘛，一點也不疼！”
然後拉起林語的手:“來，咱們回去啦！”
可惜那中年男人提著木棍追了上來，從身後揪住陳默的衣領，木棍懸在陳默頭頂。
“是不是你剛剛在喊不疼？嗯？”那男人冷冷地開了口。
“對，是我，你想怎樣？”小陳默頭也不回。
“不疼是吧，那就打到你喊疼為止！”男人粗暴地揪著陳默衣服往回拖。
林語繞道男人身前，一把抱住他大腿。
那男人單手使狠勁把林語往地上推:“滾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