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六) “小陳默啊,看來咱這次可……(2 / 2)

這笑聽得陳默和林語汗毛直立,他們已經到三樓的樓梯口了。

大門竟然是鎖的。四樓的樓梯口,門也是鎖的。

那個女鬼悠悠地飄了上來。

陳默瘋狂地用手上的鑰匙試那兩扇門,但失敗告終。

林語絕望地靠在牆上,身體下滑,“小陳默啊,看來咱這次可能要完。”

那女鬼淩空抓起他們往空中升起,向四樓大門處摜去。

劇烈尖銳的痛楚從陳默頭部傳來,血從額頭上淌下。餘光裡,他看見女鬼又將林語重錘在門上。

“林語!”

隻見林語竟然掏出了槍:“這個槍,我剛剛差點忘了,雖然解決不了你,但是——”他對準四樓門鎖砰砰數下,舔著嘴邊的血勾起嘴角,“能開門,說不定就有什麼密道呢。”

陳默和林語以餘力向四樓逃命飛奔而去。

眼前卻是——

一個監牢,鎖著一個衣衫襤褸,形銷骨立,血跡斑斑的白衣女人。牆上布滿了用鮮血寫成的標記。

而身後的危險女鬼也不再無法無天,被緩緩地吸回了那具身體。

她蒼涼又癡狂地笑了起來。

“諸位,鬨夠了沒?”成年人模樣的萊森出現在他們身後。

那個女人聽到這聲音,癲狂地衝到鐵欄邊,朝萊森嘶吼。

萊森卻走近幾步,彎下腰,神情平靜裡帶著一些輕蔑:“彆每隔幾十天都來一次了,這樣怪累的,你是贏不過我的。”

說完又轉過身,朝外麵揮揮手招人過來:“至於你們二位嘛,乖乖跟他們回房間吧,雖然他們對付不了作為鬼形態的她,但是對付你們綽綽有餘。”

房門緊鎖,屋內隻剩下陳默的呼吸聲和躺下翻身時床板嘎吱嘎吱的聲音。

頭頂血也不滴了,衣櫃裡衣服也不鬨騰了。一切突然歸於沉寂,他卻覺無聊起來,仰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腦後,思緒飄揚,腦海裡浮現白衣女。

是你嗎?是你做出這些動靜嗎?可你又是為了什麼呢?

半夢半醒中到了天明。鈴響了,早餐的時間。

“送早飯!”機械宏亮的聲音在門口想起。

這是打算連門也不給出了,陳默暗暗怨念著走到了門口,門開後眼前是一隊全副武裝的侍衛,中間的提著飯菜。

陳默接過早飯,向外撇了一眼,林語也在開門領早飯,他那裡也有一隊侍衛。

“他換房間了?”無人應答。

那邊林語倒是魯莽地往人侍衛身上撞,逃脫失敗。

他索性給了侍衛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一個敬禮:“早上好!希望我的擁抱能帶給你一天好心情!”

侍衛隊全體見狀:...

陳默忍不住噗嗤一聲。

“彆笑,回去回去,關門了!”侍衛們把他往屋內推,門哢噠一聲又反鎖上。

一小時後。

五臟六腑仿佛被灼燒。

陳默單手攥著桌沿半蹲著,腿部發麻,額頭滲滿了汗,汗水蒙住了視線。

天花板的滴血聲此刻仿佛就在耳邊。滴答,滴答,滴答。但伸手卻觸碰不到一滴液體。

衣櫃裡衣服瘋了一樣扭打,木質衣架咣當咣當大響。

刹那間,桌子上仿佛伸出幾十隻手,陳默猝然彈開了自己放在桌麵上的手。

直線型的衣櫃和床都在扭曲畸變,窗外的爬牆藤蔓如鬼手一般伸長進入室內。

見鬼,我要逃離這個鬼地方。陳默腦海裡隻有這一個念頭。

他猛得撞破了窗玻璃,從三樓一躍而下,疾速跑向院子的邊緣。

有守衛巡邏,他們仿佛在咧著嘴,像看猴一樣圍觀他,對他嘻嘻、嘻嘻地譏笑。

血液衝向頭頂,他三步就到了一個守衛旁邊,揪住那守衛的領子,集中全身力量,一拳落在守衛臉頰。

對方卻連晃都不晃一下。

尖利的口哨聲響起,守衛隊以他為中心圍成圈。

他左搖右晃地掃視著這些守衛,時進時退地打起醉拳。

“啊——”背後被不止一拳襲擊,他吃痛地出了聲。

他轉過身想要還擊,但身體被身後的守衛箍住了。

不等他反應,迎麵一擊硬拳朝向他腹部,一口鮮血噴濺而出。

“你小子倒是嫌命長,主動招惹我們這群人。”

又是一拳。

“還想逃嗎?”

痛覺讓陳默意識逐漸清醒過來:“不逃了,我剛剛喝醉了。”

“一大清早的就喝醉了啊,你一個人喝悶酒吧,下次要不喊我一起?”守衛手指碾著他的下巴。

“好啊!”陳默擠出一抹疲憊的笑容。

“可是你今天吃獨食了誒。”守衛的手緩緩從下巴挪到陳默胸前,又一記實拳。

嘴角淌出的血液沾紅了白色的單薄襯衣。

幻覺又開始起作用了,守衛的麵孔猶如鬼魅般猙獰恐怖,眼前原本一圈的守衛此時疊影重重,黑壓壓滿院。

渾身上下都在疼,伴著不知從何而來的攻擊。

但他無法掙脫,無法還擊,筋疲力儘,放棄掙紮。

算了,就這樣吧,就這樣死在這裡吧。一個聲音從心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