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關心你叫什麼，”李老爺打斷她，伸出一條胳膊，後麵的婢女連忙攙扶著他，走上前來，“捉鬼，破陣，你開個價。”

“……”木昭眯了眯眼，“我不要錢。”

“不要錢？”李老爺走到他們麵前，“那你要什麼，珠寶，還是地位？”

“我什麼都不要。”木昭冷道。

李老爺“嘿嘿”一笑：“什麼都不要？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指不定心裡想什麼呢。”

他向旁邊一伸手，另一個婢女連忙翻出一副西洋鏡放到他手心，他摸索著戴上了。

“咦？”他盯著木昭的臉，眼睛眯縫起來，愣了愣。

木昭一身水藍衣服，唇紅齒白，眉眼冷峻地盯著他。

李老爺眼睛明顯瞪大了，咧嘴一笑：“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木昭，蜀州捉鬼人。”

“哦哦，木昭、木昭……好啊，”李老爺不錯眼地盯著木昭，臉頰肉都皺作一團，“那這樣，木姑娘，你替我捉鬼，我給你一個名分吧？”

燕澤猛地回頭：？？？？？？？

“名分？什麼名分？”木昭沒反應過來。

“當然是李家三太太！”李老爺笑眯眯地，伸手就要去掐木昭的臉。

“你乾什麼？”燕澤上前急攔。

姓木的丫頭人如其名，在這方麵呆得很，怎麼能被你占了便宜？

男人完全無視了他，粗胖的手指卻從他胸口穿了過去。

“可惡……！”

他狠狠一咬牙，眼底戾氣陡然彌漫，雙拳緊握，眼尾青印越發深濃……

木昭卻已後退一步避開，橫劍用劍鞘拍開了男人的手，臉色陰沉。

“李老爺，若你執意如此，木昭愛莫能助，”她眼神冰涼，“少陪了。”

語罷，她轉身就走。

“大膽！你……”

“還有，燕澤不是可以任你小覷的鬼。”

木昭回頭，冰冷地打斷了李老爺的話音，按緊腰間劍，掀起眼皮。眉間痕跡、連同她的眼眸一起發出淡淡的金光，威壓頓生。

李老爺嚇得渾身一抖，一個趔趄，坐倒在地，好似一座轟然倒塌的肉山。

“你最好放尊重些，師父給我的指示是不能殺鬼……可沒說不許殺人。”木昭麵無表情，不鹹不淡地開口。

燕澤眼底的戾氣倏地散了。

她這是在……替我說話？

“走了。”木昭向呆呆的燕澤一揮手。

“哎！”燕澤笑逐顏開，巴巴地跟上去。出門前一刻，燕澤回頭看向罵罵咧咧掙紮著爬起來的李老爺，神色微變，嘴角極輕地勾了勾。

我可不是嚇一嚇你就算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愉悅地眯起了眼睛。

……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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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昭沒有帶上門，也懶得管那些繁文縟節。

“哎哎，沒有通報，你不能——”門口小童見她走出，連忙拍拍屁股站起來，想攔住她。

她斜睨一眼這門童，劈手奪過那小錘，在銅鐘上輕描淡寫地一敲。

鐺——

鐘聲響徹整個府邸。

反手將小錘拋回門童手裡，木昭邁步就走了出去。

小童呆滯地捧著錘子，眼睜睜地看著它在自己手裡慢慢裂成四瓣。

“呦，爛了啊？”燕澤雙手抱著後頸，悠閒地路過。

……然後伸指一點，銅鐘也應聲而碎。

小童眼睛瞪得更大了，扔下錘子碎片就去撈鐘。

“記我頭上，”燕澤俯身，眉眼彎彎，“你大可以告訴你家老爺，就說是捉鬼人旁邊的鬼弄的。”

語罷拋下一地狼藉，哼著小曲走了，留下小童在原地無助地拚湊著。

“幼稚。”木昭靠在街邊看著他走出來，點評道。

“彼此彼此。”燕澤笑起來。

木昭冷哼一聲，轉頭不理他。

……和這人待在一起久了，自己的行為都會多些無意義的輕狂氣，多餘得很。

“所以？線索不找了？”燕澤湊過來。

“找，總有彆的辦法。”

“你剛才是生氣了？”

“……”很不明顯嗎？

木昭沉著臉，不想理他。

“你為何不罵他登徒子，我才靠近你你就罵？”燕澤逗她。

“你很想被罵？”木昭斜眼睨過去，見他那賤兮兮的樣子，終於勾起一點唇角。

“對嘛，小姑娘就該開開心心，彆像個小老頭……”

“二、二位大人，請留、留步……”

話音未落，前麵跑來一人。

燕澤扶額。

好嘛，真的小老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