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環著他的手臂愈加用力,也不想從他的懷抱中下來,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頭頂有些癢,陳婉抬頭看,是陳小白的觸手在輕撫她的顱頂,柔軟細膩,如同春風拂麵般輕柔。
她的心頭又是一顫,望進陳小白的眼中,妖冶的銀白瞳孔裡始終停駐著她的身影,那不像是“寵物”的眼神,仿佛陳婉不是他的主人,而是他的愛人。
隻要是擁有正常審美的女人都會無條件的溺死在這片雪白中。
但陳婉還有更加重要的問題想要解決,“所以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她一臉嚴肅,求知若渴。
鏟屎官和寵物的關係?誰會和自家寵物舌吻,這不變/態嘛。
陳婉下意識的否定,昨晚下定決心視陳小白為寵物的方案堅持了十多個小時就慘遭破產,她想不出來更好的答案,而是擁緊了陳小白,閉上眼感受此刻的寧靜,來自心頭的愉悅與靜謐。
想法會欺騙眼睛,但感覺不會蒙蔽內心。
陳小白抱在陳婉腰肢上的另一隻手也更加貼近了,身下的觸手們從容不迫的一點點纏住陳婉的小腿,遠遠看去,仿佛一隻深海惡獸在吞噬獵物,其實照實際來說。
或許也差不了多少。
陳小白臉上終於洋溢了安心的微笑,朱唇皓齒,美不勝收,他用臉龐蹭拭著陳婉的頭頂,品嘗當下的安寧。
默默相擁了一會兒,陳婉打了一個噴嚏,寒冷爬上了她身上,冰涼從臀下和腰間穿透睡衣,直擊肌膚。她甩甩腦袋,把雜緒丟掉,沉默的瞄了一眼陳小白裸露在外的手臂,踏出臥室的腳步扭回,從衣櫃中挑了一件略微寬大的羊毛衫給他披上。
在此期間,陳婉沒有說話,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心頭打鼓,就在剛才。她懷疑陳小白這樣的“怪物”其實是某種擁有智慧的類人生物,從他的目光中可以窺探出至少他比小狗陳白白要聰明的多。就像科幻小說,他是不小心星際穿越到地球的外星生物,而不是單純的怪物。
思維發散,陳婉想到可能會有一天,陳小白學會了國語開口講話的場景,她久違的慌張了一瞬,不知道該怎麼麵對。
幫陳小白穿好了衣服,一隻細膩皎白的玉指無師自通的再次撫上她的手背,陳婉心頭一顫,掩飾了胸腔內異常繁多的情緒,反手握住了他。
“啊,啊……”陳小白低頭朝著她溫聲呼喚,陳婉莫名明白了他的意思,牽著他走向客廳。
他的意思是:讓我陪在你身邊。
陳婉點頭,沒錯就是這樣。即使理解錯誤她也不接受任反駁。
剛坐在客廳沙發上,電話響了,外賣到了門口陳婉趁熱拿進來。兩份相同的套餐擺在他們麵前,陳婉本想鬆開手但奈何陳小白不配合。仿佛隻要她甩開他的手,他下一秒就會哭出來,悲傷仰視著他,啊,啊的樣子實在可憐。
如果是小侄女,陳婉會毫不留情的批評她,冷酷無情的放開手。但他是陳小白,陳婉發現貌似自己現在很難對他說不。
她抿了抿嘴,抑製住瘋狂上揚的嘴角,用了捏了捏他的指骨,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說:“嬌氣,一刻也離不開我嘛,真是那你沒辦法。”於是,陳婉拿來勺子,教陳小白使用它吃飯。
陳小白看了一遍就明白了用法,他小心翼翼的舀起一勺蓋飯,遞到了陳婉的麵前,滿懷期待的望著她,沒有催促但卻感受到了他的迫切。沒有猶豫的,陳婉一口含住,不出意外的舌頭被燙到了,條件反射的張嘴就要吐掉,然而在陳小白的嫣然一笑下,生生停住了。
她默默咽下了那口堪稱岩漿的蓋飯,陳婉想要多看看陳小白的笑容。
二人你一勺我一勺的吃飯了午飯,正在陳婉午間昏昏欲睡,想要帶著陳小白去臥室睡午覺時手機上一則訊息吸引了她的注意。
來信人是她的曾經的公司同事,大她六歲,叫做李元,對這個人的印象是在某年的情人節李元向她尋求戀愛意願,然後被她禮貌拒絕了。
二人年齡都不小了,不像年輕人那樣悶頭紮進愛情苦海裡,被拒絕了就老死不相往來。更何況還在同一公司上班,李元也是略帶遺憾的點頭,打趣道:“好吧,那就希望陳小姐在日後考慮談戀愛的對象時能夠回過頭來看看我這個慘遭拒絕的‘老臘肉’。”
自此之後,二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工作,幾年過去。陳婉逐漸成了大齡單身青年,李元則成了她的頂頭上司。
陳婉點開通訊,李元的消息有好幾條,從祝她休假快樂到問候身體,都還算平常。隻有他的最後一條信息略顯刻意:聽說你談戀愛了?
這樣的詢問明顯超出了普通客套的範圍,陳婉手指滑動幾下回了信息就拉著陳小白去睡午覺。
‘感謝關心,領導!男友是家裡人介紹的,將來會結婚,到時候一定請領導喝喜酒!同樂同樂!’
之前的辦公室戀情陳婉就難以接受,更彆說這人還成了她上司。就算是自作多情陳婉也儘快打消他不必要的想法。
更何況,陳婉腦海中浮現出對方算是端正的臉,再回頭看著乖巧睡在自己身旁的陳小白。
床上這個,她才是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