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很冷,從體內散發出來的冷。
秦遠靠在車身上,正在抽煙,看到許安出來,把煙頭往地上一扔,就朝他走過來。
許安看到秦遠的身影下意識想跑,看看頭頂上的國徽,又覺得沒必要,雙眼無神的看了一眼擋在他麵前的秦遠說:“借過。”
他真的沒有力氣再和這個人糾葛下去,不管是算賬也好,生氣也好,在他身上都不會得到想要的答案。
這個人就像一團棉花,打上去不會有任何感覺。
他們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他說不出來,他不想去追究個中原因了,隻想快點從之前亂糟糟的關係中抽離出來。
秦遠眼神暗了暗,“你去哪,我送你。”
哈,好笑,實在太好笑了,這就是他們的不一樣,他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自己卻不行。他能波瀾不驚人模狗樣的,在他麵前裝得挺像那麼回事,自己卻要用光全身的力氣來對抗。
這不值當也不合算。
秦遠抓住他的手。
“滾。”許安直視著前方,連看他的力氣都沒有。
“你去哪,我滾去哪。”
許安一隻手緊緊的揪著褲腿,轉過頭對他笑了笑,“這是在警局,我不介意再做一次口供。”
正說著,看到去酒店的中年警察往車邊走去,許安大喊一聲,“警察叔叔這人尾隨我,還想劫持我。”
他把秦遠握住他的手,舉了起來。
停車場上一片寂靜的尷尬。
中年警察指了指秦遠。
“你過來。”
許安給中年警察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謝謝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再見。”而後一陣風似的逃跑了。
秦遠走到中年警察身邊,他問:“你乾嘛呢。”
秦遠,“逗逗他。”
“知道就好,注意分寸,彆玩過了。”
秦遠大手一揮,“知道了,我先走了。”
“你等等,晚上一起去常叔叔家打麻將。”
“免了,沒心情。”秦遠又掏出一支煙點上。
中年警察皺了皺眉頭,“少抽點,上次你就說下次,今天剛好星期天,難得遇到你,擇日不如撞日。”
秦遠實在沒那個心思,咬著煙道:“我下次一起補上。”
“又是下次。”中年警察歎了口氣,“晚上回家吃個飯吧。”
秦遠看著許安離去的方向,煩躁地說:“你放過我吧,我姐比我媽還煩,我又不是你,把她的嘮叨當成小曲兒聽。”
中年警察看他這樣也不再強求,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吧,你去哪,我送你?”
“算了,你的車,總感覺是犯罪分子坐的。”
“那行,我先走了,會還得接著開,一屋子人等著呢,記得給爸媽打打電話。”
車一走,秦遠就拔打了許安的電話。
那邊傳來了標準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撥到第三個的時候,他才明白過來被拉黑了,把電話往地上重重一摔。
四分五裂的零件散了一地,秦遠指節捏的咯吱響,眼神特彆冰冷的看著地上的零件。
我不會放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