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鈴響起,許媽媽開了門。
一個男聲說:“我是物業的,家裡是不是著火了,有鄰居打電話到物業說,你家在冒煙。”
許媽媽的聲音在客廳淡定的響起,“快過年了,燒了點艾草,去去晦氣,已經燒完了,給您添麻煩了。”
物業囑咐道:“家裡除了灶台不能明火,過年了更得注意安全。”
許媽媽連忙從桌子上,拿了盒巧克力,塞到物業手上,“我們記著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物業看是個通情達理的老太太,笑眯眯地接過禮物,“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習俗,注意了就好,那我先走了。”
許安低著頭,抱著雙腿一直蹲在陽台不敢動,也不敢和他媽說話,恍惚之間覺得正在做一場惡夢。
不疼,卻在惡心人。
不知過了多久香噴噴的飯菜味飄進了陽台,許媽媽走到陽台,若無其事地叫了一聲,“安安來吃飯了。”
許安才從這場惡夢中驚醒。
飯桌上他全程低著頭一眼都不敢看老媽,這頓飯吃得他無地自容,生不如生。
接下來幾天,許媽媽都像沒事人一樣,該上醫院看程誠就去看程誠,該跟許安說事就說事,沒有一點隔閡和不自然。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大年三十,幾人在家裡吃好了年夜飯,用保溫盒裝了幾盒菜一起去看程誠。
誠兒把年夜飯吃好後,許媽媽掏出幾個紅包,喜氣洋洋地對三個人說:“雖然你們大了,沒成家在我這都是孩子,這紅包就祝你們事業有成,平安幸福。”
說完就收拾好碗筷準備走。
高執飛要送她,許媽媽笑眯眯地道:“年三十,我一個老婆子熬不住,你們好好過。”
今年春晚還沒結束,誠兒就睡著了,高執飛看著誠兒,流出口水的樣子,笑了一下,“今年輪到他了。”
許安笑不出來,前年他沒能守住夜是因為秦遠,去年高執飛為什麼睡著了沒人知道,今年程誠因為身體原因。
這個堅持了十幾年的習慣,因為各種原因,有人缺席或者堅持不下去了。
高執飛和許安泡好茶,躺在病房的兩張沙發上,默聲地看著電視機。
到看半夜,高執飛把許安叫到了樓道裡的窗戶邊,看著外麵的天空抽完一隻煙。
“你和阿姨怎麼回事。
許安早就感覺高執飛有事想問他,他垂下了眼,含糊地答:“沒事。”
“你彆以為瞞得過我,阿姨這幾天夜裡,偷偷坐在沙發上哭了好幾次,你跟她在一起的狀態也不對。”
自從許媽媽來了,書房裡就擺了個折疊床,那兩副畫放在電腦桌後麵,沒有一絲縫隙,完全看不見,許安原本很放心。
他不知道媽媽,是如何發現的,許安不敢問,也不重要了,他知道媽媽在等什麼。
發生了什麼媽媽心裡清楚,她在等一個承諾,一個會結婚生子的承諾,媽媽給了他最大的體麵在等待。
未來那個人不是秦遠,他提不起任何興趣。
不是覺得能和秦遠永遠在一起,隻是對結婚生子,已經沒了想法。
許安抿著嘴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