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沒說下去就是等著他問。

“說吧。”

“一個小時之內，收拾好東西，在你小區前門的十字路口等我，跟我一起回海城。”

“秦遠，你…….嘟嘟嘟……秦遠我操你媽。”

許安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家，把兩間房都走了一遍，媽媽背對著他在整理櫃子上的雜物，他盯著看了好幾分鐘，心一橫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歐陽邀請我回學校參加她的畢業典禮，我不太想去，她說，他們班同學要拍畢業藝術照，讓我去過給他們拍照，在醫院她幫了我不少忙，我不知道怎麼拒絕。”

上高中的時候，他玩過一段時間攝影，沒興趣後荒廢了，歐陽快畢業了，最後一學期同學走的走散的散，趁大部分工作還沒著落，是每個畢業班拍畢業照的最好時機。

許安站在老媽背後假意思考著，他不敢說得多急切，多想去，海城在他媽心裡不是個好地方，隻能以退為進，放手一博。

每說一句心都像被打鐵錘敲打一下，活到這麼大居然受人擺布，他挺失敗的。

許媽媽回過身，對著他意外的笑了笑：“歐陽這孩子挺喜歡你的，在醫院的時候總打探你，我怕你沒那個意思，就沒逼你，過來了她一直給你發消息，你能負責就去吧。”

媽媽話裡的意思很明白，能娶就去，回不回來都沒關係。海城有房子，結了婚所有的事也不算個事了，媽媽一直以為秦遠是他同事，不會有其它方麵的擔心，在海城隱姓埋名，也隻是怕麻煩。

“好。”許安說：“我會經常來看你。”

許媽媽是個很開明的人，反倒安慰他。

“平安幸福就好，我身體康複得差不多了，看著你一個大小夥子，天天陪著我一個老太婆 ，心裡也不舒服，放心小飛那邊我會說的。”

他什麼都沒帶，身份證和手機都在褲子口袋，最後看了一眼老媽出了門。

廣州中午的太陽把花都曬得焉焉地，天空明明很明亮，許安感覺置身黑暗，一邊想殺了秦遠，心裡又恨透了自己，當初如若不是欲望作祟，又怎會落到這般田地。

越想越冷，身上卻冒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他麵無表情地在路口站了十來分鐘，來來往往的車輛像虛幻時空裡的魅影，他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送上門任人宰割。

很快一輛白色的車停在他麵前，後座車窗緩緩落下，秦遠叫他上車。

許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當初怕是鬼上身上了，才愛這張臉愛得要死，明明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還再次跳進了火坑。

許安胸腔裡升起一股無法發泄的憤怒，他拉開車門，拳頭就招呼上去。

秦遠淡淡地勾了下唇，大手包住他的手握在裡麵，“寶貝，我在美國打五六個近兩米的黑人都不帶喘氣的，你憑什麼覺得能打得過我，嗯？”

“你玩夠了沒有……”

沒等許安抽回手，秦遠就把他拖進了車門，把他的頭按在膝蓋上吻了上去。

車子飛快的朝機場開著，許安被親得滿眼通紅，秦遠才把他抱起來，摟著他的腰用曖昧地語氣說：“你最好乖一點，不然今天的照片隻是開胃菜。”

許安試圖說服他。

“秦遠，我們在一起時，我對你不算差吧，分手也給了交待，哪怕你不願意，我不想處了，就應該到此為了止了，沒有哪條法律規定情侶不能分手，結了婚還能離的，我問心無愧了。”

“你問心無愧？你毫無征兆的把我拋棄，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嚼碎你的骨頭，見不到你的日子我每一刻都在想怎麼折磨你，想讓你也體會到我的痛苦。”秦遠手揉捏著他的大腿，在他後頸處落下一個親昵的吻，“見到你又舍不得了。”

“對不起。”許安深吸一口氣，儘量保持著平靜的語氣不緊不慢地說：“我是個怕麻煩的人，隻是不想有什麼麻煩，你放了我，我保證你對我和飛哥做的事都當沒發生過。”

“我不是麻煩，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