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

他獨自走這無儘的黑暗中，身兩側是生平過往，一幕幕閃過。他麻木地看著。這些閃過的片段，開始是是一片金黃，歡聲笑語，逐漸變黑變冷，直到最後徹底陷入了黑暗。

“師傅……師傅！”似乎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呼喚著他。

“師傅！！”那個聲音愈發清晰，突然間，一襲紅色的身影衝破了黑暗，來到了他的麵前：“師傅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

“紅兒……”

“師傅，我們都在等您回去呢！”鴛紅輕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師傅快回來吧！”說著，女子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紅兒在等著您呢！”

“紅兒！紅兒！！”他追了上去，卻怎麼也追不上。鴛紅消失了。

突然，黑暗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刺眼的光芒的照得他睜不開眼——

“紅兒！”藥閣星君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有扯到了背後的傷口，瞬間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閣中空無一人，香爐中的煙霧嫋嫋升起，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顯得輕柔飄渺。

“師傅，您醒啦。”鴛紅端著藥進來，“徒兒已經給您煎好藥了，您趁熱喝。”說著把碗遞給了他。

“咳，紅兒。你之前說的……可還作數嗎。”

“啊？”鴛紅愣了一下。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對！徒兒一直很喜歡師傅！”

“那便……和我在一起吧？”

鴛紅一怔。真的可以嗎？藥閣星君忐忑不安地看著她：“紅兒？”

“啊？哦！沒有，我是太高興了！鴛紅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師傅……”

“還要叫我師傅嗎？”他笑著看著她。

“星……星君？”

“我在。”

“星君！星君！星君……”鴛紅一遍遍重複著，眼淚竟在不知不覺間撲簌簌掉了下來。

“我醒來不是件好事兒嗎，怎麼還哭了。”藥閣星君把碗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又笑著對她敞開懷抱：“來。”

“嗯！”鴛紅點了點頭，撲到了他懷裡，卻依舊止不住眼淚，“徒兒是高興得哭了。讓師傅……星君見笑了。”

“我一直以為這個世間已無值得留戀的人和事了，現在才知道，原來還有你。”

“以後……我會來愛您的。”鴛紅用頭蹭了蹭他的頸窩。

“你已經在做了。”他直視她的眼睛，“若不是你，我隻怕已經成為墮仙了。”

“可你還是留了下來。”鴛紅微微一笑，“你放心，以後我也會緊緊抓住你的手的。”

“謝謝你，紅兒。其實……我本名叫裴星君。你也可以叫我在人界的名字。”

“裴星君……”她將這幾個字反複咀嚼了一遍，“真是個好名字。”藥閣星君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幾日後，煙榕攜墨淵來到了藥閣。

“你師傅恢複得怎麼樣了？”

“回帝姬，師傅一切安好。多謝帝姬寬宏大量，饒了師傅一命。”

“你應該謝你自己。”煙榕笑了笑，迎上對方疑惑不解的目光，“正是因為你注視你師傅時那樣珍重的眼神，墨淵才沒有抽下去第二鞭。”

“鴛紅不敢當。”

“你當得起。”煙榕讚許地點點頭，“怎樣，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嗎？”

“帝姬請。”

兩人走入藥閣，藥閣星君看到他們來了，強撐著身子就要坐起來行禮：“參見帝姬。”

“你傷還沒好，躺著就行了。”煙榕擺擺手，“無妨。”

“多謝帝姬。”

“我這次來一是看看你的恢複情況，二是想跟你說幾件事。”

“帝姬請講。”

“你一直說墨淵殺了你的母親。當時那個自稱墨淵的人……你還記得他有什麼特征嗎？”

“特征……”藥閣星君頓了頓，“隻記得那人生得十分高大，但嗓音卻很尖細，甚至有點稚嫩。其他的我也記不清了。”

“我知道了。”煙榕點點頭，又轉身吩咐道，“百草，把帶來的靈石和補品拿來。”

“閣主，這是帝姬的一點心意。”

“多謝帝姬。”

“還有，你傷好後可以回到人界，將你母親的遺骨帶來天界。”

藥閣星君猛地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多、多謝帝姬。”就連聲音都微微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