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煙榕感到周圍的氣氛非比尋常。好像有點……低氣壓？

“小姐，靈帝請您用完早膳去正清宮一趟。”百草說。

“正清宮？”煙榕把一個包子塞到嘴裡，“那不是大臣議事的地方嗎，我去做什麼。”

“好像是……聯姻的事情。”

“噗——”煙榕嘴裡的茶噴了出來，“連什麼？聯姻？！”

“是。今日奴婢看到清山派的大公子也來到了天宮，就偷聽了一耳朵。想不到靈帝和清山派門主正商量著聯姻的事情。”

“那……父皇他怎麼說的？”

“靈帝說小姐您還年幼，想在身邊再養兩年再說。”

“幸好幸好。”煙榕拍了拍胸口，“那就說明還有挽回的餘地。”她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墨淵，旁邊的人已經不知多久沒動筷子了。

“墨……墨淵？”

“……”

“百草，你先帶他們下去吧。”

“是，小姐。”百草揮揮手，帶著一眾侍從下去了。

“怎麼啦～”煙榕輕輕握住他的手，卻發現涼得厲害，“怕什麼，父皇也說要將我多留兩年。況且，我已經說過喜歡你，不會半途而廢的。”

“真的嗎？”墨淵抬起眼。這次，他的眼睛沒有發紅也沒有失控，卻是淚汪汪的（大概這個樣子：?）。

“你這人，怎麼還哭了。”煙榕擦擦他的眼角，“好啦，我說過喜歡你就會一直隻喜歡你的，不用擔心。”

“帝姬身份尊貴，惹得多少男子覬覦。若是哪天再來個帥的，還不把你的魂兒給勾了去。”墨淵有些氣呼呼地轉過頭。

“他帥是他帥，關我什麼事。反正在我眼裡，你就是最好的。”煙榕夾起一口菜遞到他嘴邊，“給你，彆生氣了吧？”

“哼。”墨淵轉過臉，一口將菜吃掉。煙榕又順了順毛，確定對方情緒穩定後才恢複正經：“這種事日後肯定還會再有。不過，不論是誰，我都希望你能信任我。”

“我沒有不信任你……”墨淵小聲說。隻是剛才聽到對方的身份：靈界第一大家族掌門人的兒子，他瞬間感到背後一片冰涼。他曾經在人堆中遠遠看過那人一次，眉眼淩厲，笑容卻很溫和。門主的想法也很好懂——帝家與世家強強聯手，帝家得到自家家族的支撐，全力更加穩固，自家的地位也會因與帝姬的聯姻拔地而起，兩全其美。一瞬間，他突然有種錯覺：仿佛看到了煙榕和那人一起站在陽光底下，而自己卻縮在陰影裡，看著他們越走越遠。那種無力感幾乎要將他吞沒，直到對方溫熱的手掌喚回了他的注意力。

“墨淵，你知道父皇為什麼不逼我嗎？”

“為什麼？”

“我曾經是有個姐姐的，這也是為什麼我雖長在天宮，性子卻被慣得如此散漫的原因。其實本該是姐姐繼承帝位的，我也從未想過當什麼靈帝。姐姐雖沒有心儀的男子，但很抗拒聯姻。父皇當時執意要把她許配給白門派門主的長子，誰知她拚死拒絕，父皇為此和她鬨得很僵，把她關在房門中一個月不許出來。後來再看到姐姐的時候——”煙榕閉上眼，不忍回想那天的畫麵。從小到大寵她愛她的姐姐自毀了魂珠，以一種近乎慘烈的方式結束了這場對抗——用自己的死亡。

“魂珠是一個仙人的根本，沒了魂珠，就算用遍天下靈藥也無法將人複活。姐姐法力高深，卻沒想到用在了這種地方。”她睜開眼，“所以你放心，父皇他不敢逼我。”雖然她不會像姐姐那樣自我了結。

“從前從未聽你說起過。”墨淵不知該如何安慰眼前的人，“你放心，我一定會變得很強大很強大，強大到配得上你，能與你比肩。”

“我也會陪著你的。”煙榕摸了摸墨淵的臉，二人相視一笑。

正清宮內。

“清朗伯攜犬子清明濂參見帝姬。”眼前一襲白衫的男子跪地，身後跟著一個一身青色衣服的年輕男孩，想必就是清明濂了。

“門主請起。”煙榕微笑，“今日辛苦門主跑這一趟。百草，上茶。”

“是，小姐。”

“清門主來，可是前來商量求親一事？”

“正是。清山派雖不如白門派在靈界影響力大，但也是靈界第二大世族。若能與帝姬結親，相信日後定能成為帝姬的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