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曲 本侯要告發音貴妃私通(2 / 2)

律鴻音正要說“怎麼會”,話到唇邊卻有些凝滯。兄長被他人排擠貶低之時,他心中究竟是憤怒還是慶幸呢?如果有一天被排擠貶低的人成了他,他還能像此時一般雲淡風輕嗎?

係統說宿主你也太高看黑蓮花了,這種小人肯定不會承認自己嫉妒呀。

晏風闕見他遲遲不語,遂斂目沉聲道:“我隨口問問,你不要放在心上。”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最後還是那端著囂張氣焰進來的小侯爺攪亂了靜水,殷敬弦前呼後擁地坐到自個兒位子上,剛一坐下便在矮桌上翹起了二郎腿,看起來胸中有股難發惡氣。

宋枝便問:“怎麼了,氣成這樣。”

“甭提了。”殷敬弦咬著後槽牙,“也不知五城兵馬司和布政司那群飯桶又抽什麼風,平白無故地把椿華書坊給封了。《雌兔春詞》才印了不到一半,底稿都壓在庫裡發不了,怕是沒法上架了。”

“這倒稀奇。”宋枝思忖,“縱然禾官的書大都香豔大膽,那也隻禁了這書便罷了。椿華是上京頭一號的書坊,怎能說封就封。”

殷敬弦更是憤憤,拍案扼腕一番,左不過還是“當官的俗不可耐懂甚麼文學”“大約又是有同行眼紅”“沒看完結局死了算了”之類雲雲。率性堂眾人對此見怪不怪,也就隨他去了。

殷敬弦卻咽不下這口惡氣。上挑鳳眼四下周轉,最終落到了前頭那對兄弟身上。

原本無妨,可他自打那夜後便在心裡生了刺,一看見律鴻音和晏風闕,那刺就專往疼癢的地方紮。要想著不舒服不看便是了,可這二人偏偏就坐他前頭,除非瞎了,要不然真做不到視若無睹。

“喂,你倆也坐太近了吧?”

律鴻音從小就被他找茬找得早就煩了,“有嗎?”又故意往晏風闕身旁坐了坐,半側過頭來,薄紅眼尾含了輕佻,“……更近的你又不是沒見過。”

殷敬弦是風月老手,此刻又清醒,自然不會叫他占了上風。遂笑一聲:“當然見過。一舍二人,偏生你非要和你這伴讀膩在榻上,弄得屋裡一股子膻味兒,我都不好意思進去。”

律鴻音還真佩服他這鼻子,連味道都能自己腦補:“人見心物,在旁人看來不過是哥哥顧料弟弟,倒是在小侯爺眼裡歪曲成了這般,可見小侯爺心中所想。”

“哥哥弟弟?”殷敬弦笑得更甚,驀地伸手攥住他的發尾,往自己的方向一扯,“……你騙誰呢?”

他並未用多大氣力,律鴻音卻已疼得眼眶含淚。分明就是裝的,偏偏旁邊那個木頭緊張得要命,驀地箍住他的手腕,狠厲一握。

晏風闕道:“鬆開。”

殷敬弦毫不示弱:“你還有理了?你知道這家夥什麼德行嗎你就敢爬他的床?”

晏風闕:“我比你知道的多。”

這狗東西的力氣實在是大得驚人,殷敬弦還沒犟到要廢一隻手逞這個顏麵,於是冷笑一聲,鬆了手。

這下可好,原本就尷尬的情景因為加了個暴跳如雷的山雞,顯得更加尷尬怪異了。律鴻音不願兄長為難,於是悄悄寫了個紙條,塞了過去。

“殷敬弦就是這樣的,他隻是針對我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晏風闕當然知道。

「相較於其他被律鴻音假麵所蒙騙的貴胄,殷敬弦顯得格外清醒。他很早就看穿了律鴻音的偽善與卑劣,自恃身份的他從來不願意和這種人糾纏。」

「……自食秘藥後,送上門來的律鴻音卻被殷敬弦縛住手腳忍受煎熬,小侯爺用風月場上的諸般穢語折辱他,卻獨獨不肯解衣上陣。律鴻音勾引不成,狼狽不堪的模樣被人儘收眼底,殷敬弦用扇骨抵著他的股間,說你本就是這般貨色。」

和除萬裡無疆以外的所有渣攻一樣,原書中的殷敬弦也是在主角受與惡毒繼弟之間搖擺不定的。

“總之殷敬弦和其他人的區彆就是,其他人是前期虐你後期虐黑蓮花,殷敬弦則一直專心致誌地虐黑蓮花……這樣。”

係統是這麼說的。

晏風闕對此沒什麼表示,這本狗血火葬場文裡本身也不用追求太多正常人。

於是提筆回道:“我沒什麼,倒是你該離殷敬弦遠些。”

“那你說我要不要申請換舍?或者乾脆和你一起在外頭住?”

“也好,你我二人一處,行事方便許多。”

律鴻音忍不住淺笑,正要寫下“那便這樣定了”,然而“定”字方才寫了一半,桌上的紙條忽然被抽走了。

殷敬弦二指夾著那張紙條,懶洋洋地朝前頭的夫子開口。

“夫子,我要揭發這倆人——”揭發這詞用的不好,殷敬弦喉頭一哽,換了措辭,“告發,告發他倆課上暗通款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