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會不會覺得冒犯?
而晏風闕凝望著他粉白的耳垂,鬼使神差道:“也好。”
……誒?
直到抱著換洗的衣物進入浴房,律鴻音還處於一種沒有回過神來的怔愣狀態,連手上的扳指都忘卸了。
晏風闕同意了?
這麼說今晚就要……在一張床上睡覺了?
心臟莫名跳得劇烈,他把自己半個腦袋埋在浴桶中,眼前被霧氣氤氳出朦朧虛影。雖然不斷告訴自己說隻是在一張床上睡一晚而已沒什麼可緊張的,可是……
應該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吧?
……另一邊的晏風闕則在他走後緩緩攤開手,一塊鴿血紅翡翠靜靜地躺在掌心之中。
“宿主,檢測到劇情關鍵物品「匕首」被黑蓮花扔到了湖塘之中,您被陷害的那一條線已經斷裂,請探索新的方法攻略主角攻。”
見晏風闕遲遲沒有反應,係統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宿主,這快鴿血紅翡翠除了貴沒有彆的屬性,您再看也不會從裡麵掉出主角攻的好感度來。”
“我知道。”晏風闕把翡翠收好,“本來也不是為了推進什麼攻略。”
“那您乾嘛還去首飾鋪選花紋打戒指。”
晏風闕沒有回答,默默摁了耳下,毫不留情地把係統關掉了。
他把床鋪收拾好,一起身,一股清幽糜麗的桃花香隱約傳來。晏風闕端著燭台回眸,道:“你洗好了?那便……”
對上那張臉時,話頭倏忽被熄滅大半。
律鴻音正攥著棉巾擦頭發,聞言抬眸望向他。出浴後的雪肌被熱氣暈出薄紅,發絲上的水珠順著精秀下巴沒入胸口,將那茶白的裡衣胸襟打濕。
卸下律家規謹黑袍的年輕公子露出了柔軟溫吞的裡子,一雙桃花眼無辜而純媚,眼尾揚起鉤子。
可拇指上卻偏偏還戴著那枚骨玉扳指,礙眼得緊。
律鴻音並非發覺兄長的異樣,走過去驚歎一聲:“啊,辛苦你了。”
這一走近,那股桃花香便從隱隱約約變成了無法忽視的香氣撲鼻,就這麼湊上來的刹那,晏風闕便覺得像是兜頭罩了一捧鮮花,四肢都不知往哪兒放了。
“我去沐浴,你先睡罷。”
撂下這一句話,便直楞楞地邁步轉身,挺拔背影消失在門洞之中。
律鴻音便脫靴上榻,將自己的被子掀開一角,然後鑽了進去。
他本想著趁晏風闕沒上床的這一會兒快速入睡,免得兩人相對尷尬更睡不著。誰知道明明看書之時還困得眼皮打架,如今一沾枕頭卻分外清醒,輾轉換了幾個姿勢,都沒能睡著。
……有點不妙。
睡不著也要硬睡。就這樣閉眼躺著,沒過多久,便聽見了腳步聲。緊接著身下床板一晃,律鴻音沒忍住睜開眼,發現兄長傻不愣登地抱著一卷薄被,放在了他身邊。
“我怕晚上亂動驚醒你。”晏風闕解釋道,“有了這被子,你就不用擔心了。”
律鴻音看了看那卷弱不禁風的蠶絲被,又看了看兄長寬厚堅實的臂膀,心說你若想做點什麼,這薄薄的一卷被子根本就攔不住。
“若想做點什麼”這個念頭又把那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思緒勾起來,律鴻音耳朵又一陣發燙,連忙把被角往上扯了扯蓋住臉頰。
“沒事,我一般不會醒。”
晏風闕嗯了一聲,然後也躺了上來。
雖然已知道這家夥骨架和身量都大得嚇人,可真這樣同床共枕之時,才更覺這種體型的可怕之處。分出的一半床榻不過將將容下晏風闕三分之一的身軀,律鴻音都替他憋屈得慌。
猶疑了一下,悄聲開口:“哥,要不然……你過來一些?”
黑暗之中,晏風闕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不必。”
“我怕你晚上掉下去。”頓了頓,“我不擠,我瘦。”
沉默。
“……好。”
律鴻音微微支起身子來,伸手去摸那卷被子,打算把蠶絲被往自己的方向拉一些,好給晏風闕騰出更多空間來。
房間裡昏暗如濃墨,他隻能試探著伸手,剛剛摸到了蠶絲被涼滑的一角,還沒來得及欣喜,手背便被滾燙溫厚的大掌覆蓋住了。
……誒?
律鴻音的大腦有一瞬間的宕機。
那隻手的主人似乎也微微一怔,但卻並沒有鬆開。灼熱的吐息就這樣掃過律鴻音的耳際,而碾過他拇指上那枚扳指的力道卻顯得有些粗暴。
“這個。”聲音沉沉,“你不是說不會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