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結 “我隻把你當弟弟”(1 / 2)

太近了。

雖然黑暗中難以分辨清楚,但這時不時輕拂頰麵的吐息仍能律鴻音感受到這距離之近,仿佛隻要略略側首,唇瓣便會抵上兄長的下頜。

溫度從晏風闕的掌心傳來,對方的指腹抵著他的虎口,不留情地欺負著那塊扳指下磨紅的軟肉。

他埋頭咬唇,而這點極力掩飾的慌亂也被晏風闕儘收眼底:“你在發抖。”

律鴻音更加羞惱,不想承認自己忘摘的緣故:“人家送的禮物,我稍微戴一下,也沒有關係吧。”

又是沉默。

“你喜歡它?”

晏風闕問的是“它”,而律鴻音卻聽成了暗指齊鷺的“他”。

心跳聲陡然震天動地,在這幾乎掩蓋一切的聲浪中,律鴻音聽見自己喃喃道:“若是我說喜歡,你會生氣嗎?”

等待回答的這幾秒宛如金黃滾燙的糖稀,在沉默中拉扯成綿長不斷的線,而律鴻音的雙腳就站在這根細若遊絲的線上。

良久,晏風闕說:“怎麼會,你喜歡它也正常,我為何要生氣?”

這一句話就像一柄短刀,一下子把那根線割斷了。

律鴻音的心摔得很疼。他默默抽出手來,抱緊蠶絲被往角落裡一塞,然後又一聲不吭地躺下。

晏風闕以為他是嫌自己多管閒事:“……你不要多想,我沒有彆的意思。”

律鴻音鼻頭一酸,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難過,隻是悶著聲嗯了一聲。

明明也有很多話想質問出口。既然沒有彆的意思,為什麼要表現得那樣曖昧?為什麼要把他從齊鷺身邊帶走?為什麼——

為什麼要照顧他保護他,對他那麼好。

晏風闕在寂靜中闔目良久,忽聽身側的幼弟道:“你真的把我當弟弟看?”

晏風闕不知何意,但還是真誠點頭:“自然。”怕他不信,又添一句,“親生胞弟也不過如此。”

律鴻音眼眶默默紅了。

原來終究是他自己誤會,自己多想。

但是為什麼胸口會這麼疼呢?

他背對著晏風闕,蜷縮起身體來,掌心貼著雪腮,感受到溫熱的液體逐漸淌進指縫。

短暫地意識到真心又極迅速地被拒絕,晏風闕連委婉都不曾委婉,就這麼果斷地掐滅了他僅剩的一點希望。

察覺到這一點後,律鴻音感覺委屈和悲傷愈發侵吞心頭,卻不敢讓身後人發覺,隻能屏著氣息狠狠揩去淚水。

……晏風闕倒是沒有絲毫察覺,他隻覺得身側的幼弟又香又軟,雖然莫名其妙地卷入到這個詭異的世界中,但白撿這麼一隻可愛乖巧的小貓,倒也挺不錯的。

……

第二日晨起,律鴻音的眼眶有些發紅。

晏風闕醒得早,此刻已穿戴齊整端了早膳來。國子監的早膳清淡,無非是米粥菜蔬和白水雞肉,他看得頭痛,索性自己又買了些精致點心來。

雖然也知道早晨要吃清淡的,但是就是不想看律鴻音因為不喜歡吃而餓著。再說偶爾破個例縱容他一下……也沒關係吧。

律鴻音緩緩坐起來,沒喊哥,就這麼默默地起身疊被換衣。要脫裡衣時對上晏風闕的目光,耳根一熱正想要停下,驀地又想到,不就是當弟弟看嗎,兄弟間有什麼好避諱的。

於是咬了咬牙,忍著羞意,就這麼用透白的手指卷著衣角,將裡衣緩緩往上拉起。

柔嫩泛粉的一截雪白腰肢就這麼露了出來,纖細柔韌,線條精美。淺淺的脊線一直蔓延至腰窩處,因為瘦,底褲的邊緣隻能鬆鬆掛在胯骨上,而之所以沒有掉落下來,是因為……

腰下那豐腴的兩股,飽滿挺翹到近乎情.色的程度,將底褲撐得緊緊實實,仿佛稍稍一扯便要繃裂開來。

墨發傾瀉,蓋住脊背大半。裸露的雙肩和兩臂精巧纖瘦,更是與那兩股形成了鮮明對比,紮眼到灼人。

晏風闕被粥嗆到,頓時咳嗽不止。律鴻音回轉過神來,好心道:“怎麼了,受寒了?”

不轉身還好,一轉身,那發絲之下若隱若現的兩點豔紅更是糜麗逼人。晏風闕捂著口鼻咳嗽,幸而膚黑,那竄上耳根的紅便不容易被人察覺出來。

“我……先出去一下……”

身材高大的青年像隻竄逃的大型犬一般奪門而出,衝進春日清晨微寒的楊柳風裡。攥緊的雙手緩緩鬆開,低眸之際,才發覺身體已比他的意識更先一步探查到那些隱秘而卑劣的念頭。

晏風闕咬牙罵了一聲。

理智,理智。他知道幼弟漂亮,正因如此自己才更應該坦然無愧地麵對他,如果連他都對律鴻音起了邪念,還有什麼資格唾棄那些日後趁虛而入的權貴。

在心中默默念了十幾遍養生推拿概述,直到被勾起的欲念消磨乾淨,方才轉身回屋。

律鴻音已更衣完畢,開始用早膳。一碗粳米粥已然見底,桌上的小油菜炒蛋和白煮雞也吃了些,唯獨那清甜誘人的點心一口沒動。

晏風闕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