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 “小鴻音一向受人喜愛”(1 / 2)

曖昧宛如嘴角的糖漬,輕舔嘗甜,又不至膩,恰到好處的沁人。至於歡好則是飽腹的糖糕,餓急了想要,可又不是時時能有,律鴻音並不奢求。

一句喜歡在齒間繞梁三尺回音不絕,擺在麵前時倒不想揭下那猶抱琵琶半遮麵,總覺得該找個良辰吉日出口,可又擔心出口之後連糖漬都奢求不到了。

於是就隻能這樣貪婪又興奮地曖昧著,不求多,隻求有,從晏風闕身上偷到幾分甜蜜來,這便已然足夠。

“哥,我走了。”

律鴻音抱著衣服含笑與他作彆。

晏風闕見那茶白的身影逐漸隱入夜幕,仿佛落到地麵後消融不見的雪。他雙手撐著桌麵,聽見心跳鼓動,久久難息。

……果然,好喜歡他。

“宿主你確定?你不是在金融市場殺了三十年股盤,心已經像跌停的股票一樣冷了嗎?”

係統的聲音很不合時宜地傳來。晏風闕沉默,半天才緩緩吐出幾個字:“但是我……好喜歡他。”

喜歡就喜歡,還非得加個“好”字。係統被肉麻得不輕,冷嗖嗖道:“我不管,反正你能把劇情圓回來,彆讓這個世界崩盤就行。”

晏風闕微微驚訝:“你允許我喜歡他?”

“你都開擺了,我還瞎操什麼心。”係統白眼一翻,“但是我勸你省省,你一個主角受去追黑蓮花反派,勝算不大的,畢竟現在追他的人那麼多。”

雖然聽著像潑冷水,但晏風闕知道他說的是實話。照眼下的形勢分析起來,他豈止是勝算不大,簡直是毫無勝算。

扣於桌上的手掌逐漸收緊,手背青筋略拱,盤爬起猙獰而不甘的紋路。

“你說的對。”晏風闕說,“我也要去皇宮。”

係統:“嗯……啊?!”

“老祖宗,您怎麼在風口裡站著。”

大紅的攢絲妝花緞氅衣被小太監雙手捧送過來,輕手輕腳地搭在那美豔督公薄瘦的肩上。萬棲迎風而立,一張臉在日光下宛若海棠融金,豔華生姿,金醉玉傾。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碌碌而來的輅車在牆根停下,厚重的青簾被雪白玉指撩開,其上亭亭走下個柔麗纖細的年輕公子來。

那小太監目力不及,看不清那公子的容顏,隻對萬棲道:“何等貴人,還需老祖宗您大駕候著?應付應付他便罷了,仔細您著風受了寒。”

“貴人倒不至於。不過是多年未見,本督想他而已。”

那小太監嘿嘿兩聲:“既得老祖宗惦念,想必也是條忠心的狗。”

隻是萬棲的相好一貫高大駭人得緊,這小公子這般纖瘦,難不成是老祖宗換了口味……

此念頭方才冒了個頭,下巴卻被萬棲扼住。

“狗?”笑意溫柔,“你是想說本督的大駕隻配等一條狗嗎?”

那小太監登時意識到錯話,還不等撲通跪下,臉上便挨了清脆一掌。萬棲瞧著柔若無骨,扇人的力度卻又狠又度,這一巴掌下來,他嘴裡便含了血味兒。

“跪著吧。”萬棲不冷不熱道,“瞧你口乾的,今兒晚上有場暴雨,喝夠了水再回去。”

如果能活著回去的話。

……律鴻音走來的時候,便看見了半邊臉都腫脹發紫的小太監,還有盈盈笑著輕揉掌心的東廠督公。他已長大,身量和萬棲差不多高了,可看他總有一種美人哥哥的印象,仿佛那才是這人的真正麵目。

“小鴻音。”萬棲親切喚他,“知你入宮來見宛娘娘,本督特意在這裡等著。怎麼,見了本督不高興嗎?”

“怎麼會。”律鴻音淡淡道。他早有準備,吩咐青禾將備好的禮物送上,“原本也是要來見督公的。”

萬棲接過,笑意更深:“可惜司禮監人多事雜,隻見過你,卻不便再敘舊了。也罷,本督特意吩咐他們把問天閣清掃出來,那地方觀月一絕,宛娘娘最是喜愛……”

律鴻音隻說多謝督公。

萬棲引他入內,時不時詢問他些瑣事。律鴻音答得心不在焉的,他對這個權傾朝野、魚肉百姓的權宦實在沒有太多好感,又想到父親在他麵前的諂媚模樣,心中愈發感到厭棄。

“啊,對了,你那個找回來的兄長呢?”

冷不防提到晏風闕,律鴻音心頭微動:“兄長為人溫厚正派,對鴻音照顧有加。”

“是嗎……”萬棲拖腔道,“小鴻音一向受人喜愛,想來這個找回來的兄長也不會例外。”

言及此處卻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輕輕握住他的手:“說起來,你馬上就要元服加冠了,對吧。”

律鴻音感覺緊貼自己的掌心冰冷如蛇身,讓他下意識想要逃離:“是。”

“如今晉王薨逝,北政使之位空懸,選誰來承襲成了朝中爭吵不休的大事。”萬棲的指腹碾過他的手背骨節,聲音放低了些,“……待你元服入仕,本督薦你去做北政使可好?”

律鴻音大驚。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