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風闕不敢回頭,隻覺這個澡從未洗得如此艱辛。
對他來說,這河水並不甚冷,加之他身量高,便是站進河心,水也不過將將沒過腰際。彎掌取水時,潺潺流水頂著掌心,讓他莫名想起方才觸碰到的柔軟胸口。
阿音身上,每一處,都是軟綿綿的,像是小貓袒露而出毫無防備的小肚子。
思及此處,偷偷回眸一瞧,發現律鴻音闔緊雙目,仿佛已經悄然睡去。茶白的輕薄春裝搭在膝上,褪去鞋襪後的精巧雙足就這樣露在外頭,由於落水未乾的緣故,整個人身上都漂著一層水光。
很漂亮。順著小腿內側蜿蜒而下的雨珠……也是。
看久了便移不開目光,連同原本細微的邪念也被無限放大。晏風闕知道自己以這個模樣上岸去抱他,準會出大問題。
於是回轉過頭來,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而後伸手向下,要將那邪念逼出小腹。
……可這事也沒那麼容易。他回想的還是那日晉王府的種種,隻不過一晚,卻比係統叨念百遍的劇情要刻骨銘心得多——但是那耳墜搖晃得熱烈洶湧一些,便足以讓他心潮澎湃。
律鴻音的腰,唇,頸子。
指尖收攏,正當頂峰。挺直脊背意欲進發,小臂卻冷不防被人搭住。
“哥,你在做什麼?”
……河水幽幽,映出晏風闕額角繃緊的青筋。律鴻音的手指從他的手背掠過,深入他的指縫,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微冷的河水中湧上一股灼熱異流,直直燙上他的指節。
律鴻音當即抽回手來。
氣氛一時寂靜凝滯了。
晏風闕根本不知道作何回應,隻能好不尷尬地站在水中。而身後的弟弟則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一邊往岸上走,一邊叫他快些。
……事已至此再裝傻反而欲蓋彌彰,晏風闕隻得匆匆忙忙披好衣服,也抬腿上岸。
律鴻音仰望著他:“冷。”
晏風闕便抬手把他摟進懷裡。
看著他似要睡去,便大膽一些,略略低頭去撥開他的掌心。果見指腹有乾透的臟物,牽連黏膩著虎口與指縫,將白玉般的手指都玷汙了。
晏風闕緊咬著下唇,扯塊衣角,要一點一點將弟弟的手指擦乾淨。
沒擦兩下,律鴻音身子微動,轉了過來,與他胸口相貼。他輕輕將自己的手指從晏風闕手中抽出,蒙霧的桃花眼半夢半醒,像是無意識的,伸出粉紅的濕潤軟舌,舔了舔被捏痛的指節。
晏風闕連忙握著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指從嘴裡抽出來:“彆亂吃手,臟。”
律鴻音仿佛聽不見似的,喃喃說冷。
晏風闕緊張起來:“會嗎?那,那我抱你更緊些?”
係統無語凝噎:他在勾引你啊。
晏風闕:彆胡說,阿音不會的。
於是搭掌上去,溫熱的溫度就這樣傳遞至掌心。律鴻音睡得沉沉,隻在夢中哼嚀幾聲,像是被撫摸了腰背和小屁股的貓,舒服得咕嚕著鼾聲。
直到晏風闕不小心曲起指骨,向上微頂。
懷中人的腿根即刻傳來劇烈顫抖,眼尾飄起薄紅。
晏風闕口中更乾了些。
……於是係統看見方才還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終於放出心底的惡魔,一邊小心翼翼圈著他弟的腰免得他離自己太遠,一邊舔去他眼角的淚痕,情難自已地和他接吻,把阿音的啜泣吞進肚子裡。
……
誰也沒有問,沒有說多餘的話。
隻是沉默地,壓抑著爆裂的情緒,交頸接吻。很漫長的吻,在聽見洞外踏過的腳步聲時,便知道巡邏的守衛就在頭頂,反而更加緊張而興奮,不肯停下這個吻。
再鬆開時,律鴻音的嗓音已經被親出了膩色:“哥,你是在親我嗎?”
晏風闕:“……對。”
天底下不會有比這更蠢的對話了。
律鴻音像是不明白似的:“為什麼啊?”
“因為……我喜歡。”
這話像是一不留神便從口中溜出來的,晏風闕自己都沒意識到,便已經說出口了,“阿音,能不能……”
該怎麼說?和他在一起?做他男朋友?古代有這種說法嗎?還是隻說喜歡……萬一律鴻音轉回來說“喜歡就喜歡嘛,我也很喜歡哥哥,哥哥不都會喜歡弟弟嗎”怎麼辦?
“能”字還沒落地,忽見敞開的洞口內投下十幾隻管狀的東西,落到地上,爆起一陣煙塵。嫋嫋煙霧四散開來,而那洞口卻就此被封上,射進的一點月光就這樣消失了。
律鴻音捂著口鼻坐起來,上前翻動了那煙管,登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晏風闕把他摟入懷中,低頭擺弄煙管一番,心道不好。
“這裡頭添了大量的曼陀羅和風茄,是尋常製作蒙汗藥所用,效果極強。”
更糟的是洞口也被封死。若是一直留在這裡,過不了多久,定會徹底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