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枝 良禽擇木罷了(1 / 2)

……幾乎是把人摔在了榻上。

律鴻音唇畔渾濁未乾,卷起軟舌熱氣騰騰地叫哥哥。晏風闕反手將門鎖緊,另一隻手虛虛攬著他,一點一點將犀帶抽出。

進的是晏風闕的屋子。他管的鬆,下人們四散各處,沒有多餘的眼睛。府上正張燈結彩慶祝律稔赴往馬道和塞北定那紙協約,倘若此事辦的好,拔擢入閣便不過是幾張嘴的事情。

故而也沒人注意到他們這番荒唐行徑。

榻上漂浮著晏風闕身上的氣息,是深沉冷冽而泛著苦意的艾草。律鴻音的膝蓋深陷進被褥之間,濃稠的桃花香隨著脊背滾落的汗一起蔓延,濕透了枕巾與綿衾。

晏風闕揉著他的紅唇:“你從哪兒學的?”

律鴻音咬緊他的手指說不出話。

“彆學那些不好的。”

豈止話音剛落,手指便被他含進口中。

“……阿音!”

真是無師自通。聰明勁兒全用在這些事上了。晏風闕眼見他撐著床板俯動起腰肢,像把哥哥當成死物一般,渾然已至忘我之境。

晏風闕覺得自己有必要掰一掰律鴻音跑偏的長勢,便把人往懷裡一摟,捏著對方指節泛粉的手道:“你是律家公子,矜持些。”

律鴻音不聽,撒嬌要他親自己。

晏風闕無奈,正要俯身親親他的臉頰作罷,便聽咚咚三下敲門聲傳來。

是鬆露的聲音:“公子,東廂房的人來問您可有見過二公子,老爺喚他去前屋,說是來了客人,叫他去見呢。”

晏風闕喉結滾落,啞著嗓子回:“不曾。”

律鴻音動了動。

晏風闕捂著他的嘴,壓低聲音嚴肅說彆鬨,哥給你穿衣服。

律鴻音長睫顫動,很乖巧地輕輕點頭。

晏風闕放心了些,正欲退出,律鴻音忽然攬緊他的肩頭,繃緊頸子婉轉媚吟——

幸而隻溜出一聲便被晏風闕封住唇瓣。

……聽見奇怪聲響的鬆露不由得起了疑雲,然而駐留片刻都不曾察覺異樣,隻當自己錯聽了,就此轉身離去。

而那不知分寸的貓兒則被狠狠鞭笞一通,直至再叫不出半點聲音。

……

律鴻音整飭好儀容到了前屋的時候,一房賓客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他俯下身來向父親行禮,溫柔嗓音帶著慵懶的啞:“兒子不慎沾染風寒,這些日子一直燒著,故鎖緊房門一時未出,叫父親擔憂了。”

年輕的公子青絲散落,兩頰浮著酡紅,眉眼一派迷蒙水色,確乎帶了病容。

律稔知他一貫膽怯乖巧,便不曾有疑,隻蹙眉道:“好好的又弄出病來,真是……”

隻是當著他人的麵不便太過嗬責,便收聲到:“……六月一過,你便到了加冠的年紀了。為父得往北邊馬道視察斡旋,大約參加不了你的元服禮,便與於祭酒說過,要你和其他監生一同受禮。”

律鴻音隻說聽憑父親安排。

律稔滿意一些,輕抿一口釅茶:“你一貫是聽話的,為父倒不擔心。就是你哥哥……”

談及晏風闕,語氣藏了掩飾不住的嫌惡,“朽木難雕,胸無大誌。好容易有幾家小姐意圖與他說親,結果來來往往的,竟沒有一樁能成,真不知律家養他何用!”

“畢竟婚姻大事,兄長謹慎些也應當。”

……廢話。哥哥都有他了,又怎會與他人結親呢?

律稔哼了一聲:“罷了,到時叫人隨便給他取個字去,等過了這樁禮後,再隨便弄個閒職混口飯,不至餓死就是了。”

說著又看向律鴻音:“我聽人說,他倒是挺黏你的?”

律鴻音頓了頓:“不曾。”

——都是他黏著哥哥。

“哼。”律稔顯然不願更多談起這個丟臉的長子,“你自己有分寸,我不多管。隻有一點你得知道,如今晉王已死,齊鷺對這北政使之位的態度又曖昧不明,咱們家和晉王府便成了敵對兩麵,你和齊鷺,也不能像從前那般了。”

這便是要他與齊鷺斷了聯係的意圖。

律鴻音自己倒無所謂。他對齊鷺本無特彆的情愫,如今又有了兄長,本也該斷了。

“除此之外,寧正侯似隱有起勢,殷小侯爺那邊,你該多上心。”

律鴻音煩透了這樣拉拉扯扯、曖昧不清的關係。好像被種在金塚玉土的菟絲花,離開了王侯宮廷便要風乾枯化似的。他此刻隻幸自己並非女兒身,否則大約早就嫁入後宮,充作供帝王開枝散葉的工具。

隻能敷衍著說是。

豈料律稔竟即刻起身抬袖道:“也好,今日正好小侯爺也在,你便去見見他罷。”

什麼……?

殷敬弦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