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黎明一聲令下,甚至不用她出聲,光是一個眼神長穀部就知道她想要什麼,恨不得把所有他的主想要的都雙手奉上。但他的主不會要,儘管她確實想要。
“我想要的不是東西本身。”她笑著舉起手中的錦鯉袋,“而是這個東西攜帶著的,更加珍貴的東西。”
“更加。。。珍貴的?”
“是呀。”人類笑道。“回憶呀。”
眼前又出現了櫻花花瓣,她笑意更深,找了個人少些的地方坐下歇息。
“其實我之前發現一件事,還沒告訴你們。”女孩對他眨眨眼,將視線放到麵前的人群上,笑意淡下去幾分,看得打刀一個咯噔。
難道她意識到了。。。
“總感覺最近的夢不太正常。”這句話將付喪神原先的猜想打消,又引起新的顧慮。
“夢?”
“是的。應該是在三日月睡覺開始的吧,這三天的夢有些異常。都是很長很長的夢,畫麵都記不清了,隻記得在夢中感覺格外真實和熟悉,仿佛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一樣。我後來又回憶了一下,感覺以前也有這種感覺。”她又看向他,臉上還有笑容,但已經沒了笑意。“你說,人會夢到以前的事嗎?”
“您究竟。。。”不怎麼會做夢的付喪神不好說。他們沒有夢境,隻有不斷播放的記憶。如果黎明的夢境開始消失,開始向記憶靠攏的話。。。
他的主,他們的主,是不是受到他們的力量影響了。
“我不確定。”她緩緩搖頭,“記不得那些夢了。。。但裡麵也有幾個讓我感覺不是現世的片段,一樣能感覺到真實。”
“長穀部你說,我們會不會不是直接來到這裡的呢?”她看了一眼天又看他,“我感覺我最後的那些記憶應該是恢複了的,我記得我們麵臨什麼,我選擇了什麼,我乾了什麼。。。但唯獨找不到啊,那段記憶。”
委托三日月承擔一切的記憶。
“肯定還有什麼我們沒注意到的。”她呢喃道,“緊急強製發動那樣的陣法不可能不付出代價。包括我們現在的存在也是,物品和生命都是有始有終的,為什麼我們能夠以現在這樣的形式存在呢?簡直就像是夢境一般。所以我想,中間肯定還發生了什麼。”
和那些奇怪卻真實的夢境記憶相關。
“說到這個的話。”打刀麵向她端正坐姿,紫眸直直望著她。長穀部的眼神總是這樣,筆直,真誠,裡麵隻有她。“我偶爾也會有這樣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是指?”
“仿佛現實一般的夢境,儘管我並沒有相關記憶。”
“誒?”直到方才還迷茫著的女孩表情一下生動起來,“你們的夢境不是記憶組成的嗎?”
“是的,所以我認為是受這個世界影響產生了人類的生理活動。但今天聽您這麼一說,我想並非巧合。”
“雖然不記得具體內容,但有時確實會有清晰認知,這並非我認識的地方,卻確實是我存在過的地方。”
“那和我是一樣的啊。。。”女孩笑了下,“好吧,回去問問那幫老頭好了,謝謝部部。”
“這是我應做的。不管在哪裡,不管身處何方,我壓切長穀部永遠是主的刀劍。”
“恩,我相信。”她閉了下眼笑道,“謝謝。”
提到了這個話題便順勢聊了下去,雖然大家也不會注意路人都在聊什麼,但做賊心虛,和長曾禰以及陸奧守這兩個一眼就能看見的主辦方說了一聲回三條家了。
時間倒也差不多,是準備晚飯的時候。
長穀部粘黎明那是再正常不過了,鶴丸這個和近侍近乎綁定的真近侍和老頭們搓麻將不要太開心,感應到她回來想起來長義上午說過的那些。
人是社交性動物。
除了歡迎回來的問候,他是否應該再給對方一個擁抱?付喪神不確定她是否會喜歡這熱烈過頭的歡迎,畢竟這裡刃挺多的。
晚些再說?
“鶴丸殿”。大過年的也堅持居家辦公的前公務員歎口氣拍拍他的肩,“我來接手好了,您去迎接主吧。”
“也行。”鶴丸無所謂,但他畢竟還是近侍,從被爐裡溜出來溜達去靈力門那邊。
“回來了啊。”他抬起一隻手和他們打招呼,視線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兩人一圈落到女孩身上。“怎麼樣?有什麼新鮮事嗎?”
“有哦。”黎明一見鶴丸便容光煥發,“有很大的驚嚇哦。”
“哦?”
“現在不告訴你哦。”她眨眨眼,經過他身邊時停步拍了拍他。
“太過分了吧。”他也笑著眨眼,張開雙臂,“要來嗎?”
“嗯?”
“擁抱。”認認真真實踐長義人類理論的太刀隻是做實驗罷了,後麵打刀上前一步,就差拔刀了。
“沒事。”黎明叫住長穀部,也張開雙臂,有些緊張地擁抱白鶴。
“歡迎回來。”他道。
“我回來了。”她道,“嚇到我了呢。”
“嚇到你了嗎?”
“嗯。”她鬆開他,檢查自己身上的衣物。打刀也放下本體。“突然要擁抱我還以為是藏了什麼陷阱,都做好心理準備了。。。這就是,你以為有陷阱其實沒有的驚嚇嗎?”
長義,你確定這家夥是一般人類嗎?付喪神心想,嘴上趁熱打鐵:“就不能是我單純地想跟你擁抱嗎?”
“你小子的套路我還不知道?”她捏著袖口,眼神躲閃,一看就是在緊張。已“經過時啦。”
“我是說真的。”付喪神摁住想要逃走的她。
“。。。真的是。”她輕輕抓著他的手腕,將其從自己的肩上移開,“神明大人啊。”
“為什麼每次都要這樣呢。。。”她放開他的手腕,他看著她的手垂下去。“隨意給人無謂的希望,卻殘酷地不予回應。”
“主?”鶴丸不知道又怎麼了,這個反應,讓他想起去年溫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