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也好整理一下思緒。”黎明看了眼時間道。她最痛恨開會開到晚上,自然也不會成為那種人。“抱歉啊,突然召集大家。”付喪神都沒在意,該乾嘛乾嘛,三五成群地討論他們曾見過的夢境。鶴丸受到付喪神邀約打算離席,起身順便看了眼正在和打刀整理記錄的女孩,轉身。
他看她和長義他們不也處的挺好?沒有他也可以吧。
“鶴丸。”黎明卻是叫住了他,兩雙金瞳注視彼此。“如果有時間的話,來我這邊一下。”
“好啊。”
長義閉了下眼,聽到太刀走後她的輕歎。但不管以他的身份還是他的性格,都不會再說些什麼。
黎明想了很多,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引導付喪神也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繼續了。這種周而複始過於挫敗人,她想妥協。
可這樣的話,她對他的喜歡又算什麼呢?
“鶴丸國永。”她暗想著一不留神將這個名字念出了口,還好隻是出聲,沒把刃招過來。到底算什麼呢?她和他。
他們總說很多事情沒必要太在意,可是她無法不在意。
“鶴丸國永。”
這夢寐以求的交往關係為何如此痛苦,這就是對她妄想神明的責罰嗎?她浸在水裡不想出去,因為知道一拉開門就會見到他。
可水總會涼。
“泡的可真久啊,在想什麼事情嗎?”鶴丸作為萬年近侍無疑是了解她的,他隻是不明白人類那被感情驅使的想法。
“你的事情。”黎明抬眼看他,沒有笑,就這樣看著。付喪神也笑意淡下去,正經了些。
她在生氣。
女孩一步步走向他,到距離的極限,然後張開雙臂環抱著他,溫暖的感覺源源不斷。
“為什麼啊。。。明明都已經決定好了。”白色腦袋埋在胸口,她的聲音都是沉悶的。“為什麼我要這麼依賴你啊,任性的神明大人。為什麼啊,你總是這樣。。。太過分了啊。。。”
鶴丸觀察著她的情緒,什麼都沒說。隻能看到白花花的腦袋,隻能感覺到腰間她的懷抱。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又做了什麼,神明一頭霧水。
“怎麼了。”他輕聲道,蹲下身去看她的眼睛,手指將垂下的白發歸到耳後,突然有股即視感。
看啊,這要命的溫柔,痛得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每次都是這樣。若神明維持原樣也就算了,她就當沒有這個希望。可他每次都這樣,隨心所欲地逾矩,像是要滿足她的念想,卻又馬上轉過身去旁若無事。每當這雙金瞳這樣注視著她,這樣一雙乾淨,滿滿都是她的眼瞳,她都會有些害怕。
他對她,無非就是主從之間。
“主。。。”
“真的,太過分了。”她呢喃著,撫摸著那張臉跨坐到他身上,雙臂環住他的脖頸,看著柔和從他的表情中流走,開口。
“你若是不想,那我便停手。”
太刀愣了一下,抬手虛握她的腰,笑道稍微有些嚇到,但若這是你的請求的話。
神明。黎明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她抬手,但還是沒有扇下去,隻是拍了一下付喪神的臉。
“你說謊。”
然後她就從這個房間消失了,隻剩太刀跪在那裡,跟不上人類情緒發展。他沒有騙她,雖然不知道她是否是那個意思,但若是她的要求,他作為她的刀劍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總之先起身,他打算去找女孩的靈力,一拉開門,發現刃還不少,一個個臉上毫無被發現偷聽牆角的尷尬,而是恨鐵不成鋼的你小子是不是把主氣走了。
黎明不是什麼勇敢的人,她經常逃避。
蜂須賀已經睡下了,突然房間裡多了個閨女,啊不是,他的主嚇他一跳。女孩沉默著低頭,他就是問了一句怎麼了,就聽到哽咽和抽泣的聲音。
“蜂須賀。。。”她哭著叫他的名字,“我受不了了。。。為什麼神明總是這樣任性啊。太殘酷了啊。。。拯救一個人,給一個沒有方向的人指引方向,卻也能輕易地在他麵前消失。。。為什麼啊。。。”
“這就是神明啊。”打刀等她宣泄完平靜道,“這就是我們。您不是再明白不過了嗎。”
是啊。就是這樣無情。他們就是這樣的存在啊。
還是那句話。要是讓鶴丸陪她玩情侶遊戲,神明會很樂意,但若她要他的真心,要他眼裡隻有她,不可能。
神明平等對待每一位虔誠的信徒。
“但就是不甘心啊。”人類的眼淚劈裡啪啦往下落。她不會利用契約或者神明的認知要求對方滿足自己的欲望。
那可是她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