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須賀一直覺得,或許不止他,整個本丸都或多或少察覺了,包括黎明自己也偶爾會有感覺,她對鶴丸國永過於偏執。她愛他,愛他的一切,不管是身為神明的那一麵還是身為刀的那一麵。她信仰他,恨不得將一切都獻給他,她為數不多的耐心,她所有的時間,她的一切,都願意給他。他對她,就像氧氣之於溺水者,拚死抓住無法放水,將她從死亡邊上拉開,給她希望和光明。
明明是這樣一邊倒,這樣不求回報的感情,為什麼,會這麼痛苦呢。
“您,暗含期許了吧。”打刀的胳膊被死死抓住,他也不計較這家夥一把鼻涕一把淚沾在他衣服上,隻是平靜地提取她口中支離破碎的話語。“您想要信仰誰我們並不介意,神明本就是從人類願望中誕生的。但您,是不是開始本末倒置了呢。”
開始向神明索求。
鶴丸其實也很寵黎明。他願意去研究人類情感,願意陪她玩鬨,願意回應她的每一個期待。他們認可她作為主可不包括這些事情。
“倘若撇開神明的身份。”付喪神無情且嚴謹地分析道,“你和他根據契約為主從關係,他的義務隻包括遵從指示守護曆史,在這個任務消失的現在,他依舊選擇您作為他的主。”
這就是神明寵愛人類的表現。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但是。。。”女孩抓著他的衣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眼淚就是停不下來啊!我知道他努力了儘力了,我知道他從主從意味上認可我從神明和信徒意味上喜歡我,可是。。。可是!”
“他怎麼能讓一個人,一個對他深度迷戀的人,看到這樣的希望卻一直隻是看看呢?難道是我的錯嗎?難道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要抱有期待卻控製不住地會因為他的親近而歡喜有錯嗎?”
“我是人類啊!蜂須賀!人就是因為有著七情六欲才會成為人的啊!”
“您沒有錯,沒有做錯什麼。”初始刀將她微涼的手輕握在掌心,“如果您犯了錯誤我一定會糾正的,請您放心。”
“但是,主,鶴丸他也沒有錯。”打刀能感覺到手中的顫抖,可他也不是什麼心軟的刀劍。引領審神者一直都是初始刀的任務。他並不明白黎明為何如此著迷白鶴,但起因已經不重要了。她愛他的全部。
她曾說過,哪怕沒有化形,她也會愛鶴丸國永這把太刀。
到這個地步,說什麼也沒用,他還無法無情到將自己的主的生命意義剝奪。
“這就是我們付喪神。”他隻能將事實擺在她眼前,讓她自己選擇。“但抉擇權永遠在您手中。”
“您是我們的主,您才是鶴丸國永的主。請您不要忘記了。”
刀劍聽從主命,不該是主去遷就刀劍。付喪神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可以從聲音呼吸以及過往經驗推斷她此次的情緒宣泄已過了峰值。他剛鬆一口氣盤算下邊怎麼解決這件事,危機感作響。
人類的靈力會受情緒影響,黎明剛剛那般激動,幅度太大了。
打刀一把抱起情緒還沒轉換過來但也注意到的女孩,他們現在不在結界內,溯行軍會定位到這個世界。
“這可真是盛大啊。”同樣被驚動的長曾禰現身,浦島被派去三條宅攔鶴丸了,不過估計一會也要過來了。
時空不穩定的感覺很劇烈,他們趕緊撤出宅子,幸好這裡離新選組駐地很近,那邊地方大也沒有一般民眾。
但這次不是溯行軍,那熟悉的藍光,檢非違使。
溯行軍也就算了!這檢非違使明顯跑錯片場了吧!罪魁禍首嘴角抽了下,剛哭過的眼睛還疼著,眯著眼睛隻看見一片藍光。
“您剛剛的靈力波動幅度太大了,被識彆為異物了吧。”初始刀提醒道,“請您下達指示。”
大過年的,刀都在這邊,幾乎都趕了過來。這全員上肯定會直接榨乾她,回過神的女孩大叫著本丸之爹們的名字,極短掠過去的身影比風還快。
口子開的有點大,一些刀久違戰場體內刀的因子沸騰,黎明讓他們也去練練手。再多不行了,有點頭暈。蜂須賀抱著她躲閃,太暈車了。打刀注意力全在檢非身上,一時沒注意有觀眾在場,直到對方發出驚呼。
“是什麼特殊表演嗎?”看穿著偏西洋的孩童笑道,還在拍手。
這下沒在戰鬥的刀大半注意力都過去了,這回輪到他們這邊一聲驚呼。
“日向!”
?黎明看看那邊陌生的小孩又看看自己這邊留過學的脅差,悟了。“臥槽你同學是我們家的啊!你小子當初看名單的時候怎麼不說!”
浦島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吐舌,黎明一指刀劍嫌疑人叫他快去將功補過把人抓牢,於是脅差蹦蹦跳跳跑過去打招呼解說了。用的洋文。嘰裡呱啦說得可快,黎明聽不太清,但能看見短刀的動作。日向輕輕合掌,臉上充滿興奮和好奇。
“浦島說了什麼?”她問耳朵好的打刀。
“他看日向很有興趣,問他要不要加入我們。”
真有你的,浦島虎徹。
事後黎明也壓著這幫老頭們一個個看過去,去掉江家也沒幾個名字了,她不信這樣他們還能看漏。
事實證明浦島不是唯一視力不好的,還有另一把脅差。
笹貫。他的衝浪師傅也叫這個名字。
他們刃多打檢非不是問題,黎明的靈力才是。從趕他們去度假開始就一直沒什麼休息時間,這也是為什麼她沒當場覺醒日向。三日月看著那邊,隻是看著。
他在,蜂須賀虎徹既然在的話,就不用他出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