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魚,”薛岫隨口一說,都是他隨便出招,哪裡來的劍招。
白思淼一副你不要逗我的表情。
薛岫見他那麼認真,眼瞼微闔,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噬靈吧。”
黑魚所化之劍,如跗骨毒液,沾之便再也擺脫不得,又能吞噬一切,取名為噬靈倒顯得他不像個正經的道修。
“道兄,你不會是沒有給你的劍招取名吧,”白思淼乜斜著眼,幽幽說道,他摸著下巴沉思,額間的碎發隨著微風而擺動,一息後,他猛地抬起頭來。
“有了,道兄,名為虛無如何?”白思淼解釋道:“道兄劍芒劃過之時,就如同那虛無,看似摸得清實則深不可測,形有而若無,實而化虛。”
“甚好。”
白思淼搓手手,套近乎說道:“道友,你看我都替你取了劍招名,你看看我可有資質習得你那劍法。”
這麼厲害的劍招,他厚著臉皮也要問上一句,若因他膽怯而錯過,他會記上一輩子的,直到死去,都會成為他的執念。
會後悔當年他為什麼沒有問出口!
教白思淼虛無之劍並無不可,薛岫也不是敝帚自珍的人,他隨手布下一陣法,說道:“一炷香,你能從裡麵出來,我便教你劍招。”
“真的!”白思淼高興壞了,他摩拳擦掌興衝衝走進陣法裡。
薛岫正要離去時,衣袖被輕輕拉扯住,他低頭一看,見到封絲柳臉上向往的表情:“你也想學?”
封絲柳點點頭,“想,師父我可以嗎?”
“自然可以,”薛岫頷首,他一揮手,封絲柳就被他扔了進去。徒弟都進陣磨練了,做師父的豈好離去。
薛岫於桃樹下變幻出躺椅,他躺上去後,隔著稀疏的桃花看著碧空如洗的天,說道:“平日裡你枝繁茂盛,大半的日頭都要被你遮去,如今稀稀疏疏,日頭都明亮了幾分。”
正飄落花瓣的桃樹僵住了,剛長出的桃果從枝椏上掉落,砸到了薛岫的身上。
薛岫拾起衣物上的毛桃,轉動了兩下,笑言,“原來是要結果了。”
睜著眼睛說瞎話,前些日子還摘了果子給徒弟吃。薛岫隨手將那桃扔給隻有真靈的青蕪,進了這間小院後,薛岫收回了囚禁青蕪的靈氣囚籠,任由他隨意走動。
掉落的花瓣越來越多,飄落至薛岫的發絲間與胸前,薛岫也沒有去管,懶洋洋躺在那說道:“落英繽紛,正是吃桃的好時節。”
捧著桃的青蕪呆住,不知所措,他感受到手裡桃子蓬勃的靈力,咽了咽口水,狹長的眼睛圓溜地盯著薛岫,趁薛岫不注意,快準狠在靈桃上咬了一口。
入口即化,精純的靈力滋養著他風吹就散的真靈,受損的真靈都似恢複了幾分。
哼哧哼哧咬上好幾口,真靈受到的損傷都被彌補上,舒爽得青蕪躺在石桌上,捂著撐起來的肚子,舒服得他微眯起眼,一副享樂的模樣。
吃了這個桃,他都感覺自己從前過的日子都是淒慘的日子,難怪那位道友看不上他的白鶴靈芝。
這放在通州,都可以當做聖物一般的存在,這位道友毫不珍惜種在院子裡當觀賞,還嫌棄那桃樹禿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虛著眼瞅著薛岫:“道友,不知你的宗門在何處?”
“通州。”
“通州?”青蕪驚疑一聲:“我在通州生活幾百年,可未曾聽過道宗,莫非道友是出自隱世宗門,故不得而知?”
“很快你自會知曉,無需多問,”薛岫神遊太虛,暗自修煉中,分散一分心神回著青蕪的話。
青蕪討了個沒趣,撇撇嘴,翻了個身,曬著太陽,不甚清明的腦子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事?
正蹲在陣法破碎的靈物麵前的兩人,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等來等去,都沒有等到他們的師尊回來。
“師尊是不是先回去了,所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不會,陣法尚未設下,師尊解決那人後,會來布置陣法的。”
“可是現在師尊還沒有出現,我們要不要先聯係聯係一下師尊,也許他老人家忘了呢?”
“……嗯,有這個可能。”
從儲物袋裡掏出聯絡的玉簡,少年說道:“師尊你在哪?封家村的陣法還沒有布置完畢,你交給我和師兄的材料被那不知名的修士損壞了。”
……
小院內,薛岫手裡拿著那青翠的玉簡,聽著裡頭傳來少年的聲音,“師尊,那修士是否已經死了?”
青蕪頭一回覺得他的好徒兒聒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