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薑雨初,一直沒有,直到剛才……
傑南尼眸色更加暗了不少,就在他內心百轉千回、疑慮之時,楚司譯抬起了頭來。
撓了下頭,眼中儘是茫然與無辜,對他眨了兩下眼:“翻什麼書?”
傑南尼:“……”
他假設圖書樓真有記錄的史書,試探道:“你若翻了,知道了埃及近三年的事,才會肯定我說的話半真半假。”
想套出他是否知道那些是無字書?
楚司譯不上當:“我不理解傑南尼說的話的意思?”
“我會覺得你說話半真半假,是因為傑南尼你一上來搭訕,就對我說了那麼多似乎對你們王不利的話,這不叫人奇怪才是真的吧?”
“畢竟你是埃及人,應該崇尚你們王才對,差點以為你是埃及反動者……”
對埃及隻有一百個忠心的傑南尼:我?反動者?好吧,確實當時那樣說話,還真有點誤導人。
“你真不知道?”傑南尼不確定。
“我隻知道再不挖,天就要亮了。”楚司譯歎了口氣。
說罷,竟然挽起了袖子,蹲下,就開始用手,生刨沙地。
比起刨土,楚司譯覺得刨沙子,還在他的接受能力之中。
而且他記得,當時並沒有埋太深。
楚司譯的操作,讓傑南尼徑直愣了一下,沒有工具,直接這樣刨?
這是有多執著?
楚司譯並不管傑南尼現在會是什麼表情,粗糙的沙粒從他掌心,手指摩擦而過,鏟子和鋤頭就像是沒有作用一樣,倒在沙地上,主人沒有使用它們。
耳邊是挖沙粒窸窣之聲,傑南尼已經看著楚司譯將沿著井邊處挖了個小圈出來。
他盯了楚司譯一會,又背過身不去看,隻是左顧右盼,腳上一直在原地不安分地踏著,心中一團燥亂。
“嘶——”楚司譯指尖劃到了一塊兒尖銳的石子。
“嚓嚓——”
那杆發亮的鏟子,被插在了楚司譯手邊。
楚司譯:“嗯?”
傑南尼視線躲閃,撿起地上的鋤頭,埋頭就是一挖:
“來都來了,也不能白來,說好的,不動井。”
這可是司譯大人為埃及留下的東西,說什麼也不能輕易破壞。
然而,楚司譯拿起鏟地向下深鏟不久,約半米多處,就見到井壁的一塊兒石磚上,綁著一條繩子。
“找到了。”
楚司譯俯下身體伸手去拉,結果意外將連著井壁上的石頭,一起給掰下來了。
傑南尼看著被拉出來的井壁石塊兒,額前幾排黑線。
“找到了什麼?”傑南尼彎腰探過頭去。
他倒是要看看這東西到底值不值得?
順著繩子不斷向上拉,表麵的沙粒開始輕微抖動,沙子下麵的一截繩子顏色,是深色的,顯然,深入過井水,或者說沙粒之下的地下水。
“咻——”地一聲,一塊兒發著瑩瑩灰光的晶石,被拉了出來。
隨著石頭被拉出來,“哐當——”沙麵堆砌的井口,像是一下缺了重要支撐,一下子全垮塌了下去。
楚司譯:“……”
傑南尼:“……”
“咚嗆——”一個木桶落地聲,應是淩晨出來打水的。隨後,便聽見一婦女的喊聲如雷:
“快來人呀!有人,有人半夜砸井!把司譯大人修的井,給砸塌了!”
霎時間,不遠處的一排房子,都亮了。
“跑不?”
楚司譯輕聲對傑南尼道了句。
跑?傑南尼覺得自己絕對做不了這樣的事。
並且作為埃及政治係統的一員,作為埃及的書吏,他也不會讓楚司譯跑了。
果然,傑南尼單手就將楚司譯擒住了。
楚司譯扶額:?大義滅“親”?
不知又過了多久,天翻魚肚,白光無暇。
遠處揚起塵埃,地上石子震動,是穿著鋼鐵盔甲的鐵甲騎兵大行時的預警。
衝鋒最前的,是一匹紅棗的駿馬,馬上坐著一身材高大健碩的男人。
是手戴金色護腕的蒙凱帕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