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甜。”
多年夙願得償如願,哪怕隻是一場鏡花水月,宋珩亦滿是歡喜,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
清甜的味道充斥在舌尖之上,在逐漸流淌進了心間,宋珩忽的發覺不對。
這個味道……
清甜幾乎在瞬間化開,將包裹其中的苦澀顯露出來,無孔不入的鑽入了他的口中,他劇烈的咳出聲。
眼前的景象忽的破碎,他猛的一睜眼,才發現自己還置身於沈伊書房之中。
她正站在自己麵前,手裡攥著幾顆蓮心,正好奇望著自己。
此處水中所養的寒心蓮,蓮子出甘回苦,入藥可清熱,敗火,極為稀有,唯獨一點,便是難吃至極,苦到人心裡去。
宋珩臉都白了,一蹦三尺高企圖拿起桌上的茶壺漱口,卻忘了沈伊就現在他麵前。
猝不及防,兩人結結實實的撞到了一起,沈伊嗷嗚一聲,捂著額頭跌坐在地,眼底已經帶上了一抹水霧。
被那雙眼這麼一看,宋珩下意識動了動喉結,麵色飛快閃過絲異樣,就連口中苦澀都壓下去了不少。
沈伊捂著額頭瞪他,又看著他那難看的臉色,到底還是揮揮手,桌麵上的甜茶自動飛到他的麵前,清甜可口。
宋珩將其一飲而儘,這才覺得好受了些,趕緊將她從地上給扶了起來,愧疚的看著她有些泛紅的額頭,小聲說道,“師姐,我不是故意的。”
沈伊輕歎一聲,看著他這模樣也怪罪不起來了,反而有些不自在。
她醒來時見宋珩尚在做夢,難得起了些捉弄的心思,本想著用寒心蓮子逗逗他,並不真的給他吃下去,未曾想……
“你究竟夢到了什麼?怎的張口就咬?”
她無奈的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包蜜餞塞進他口中,忍不住納悶。
宋珩:“……”當然是夢到了不能說的事情。
他沉默片刻,睜眼說瞎話,“夢到餓了幾十年,終於有飯吃了。”
沈伊:“……”
行吧,這也算是個解釋。
誰不知道宋珩最喜歡甜食,對苦澀的食物深惡痛絕,如今能在夢中一口吞下蓮子,想來也真的是餓狠了。
沒再和宋珩多說,她已經抓著他的手將人推了出去。
“算了,你醒了就好,我們去看好戲。”
說著,牽著他輕手輕腳的來到了後院。
分明是她的院子,這般行動卻堪稱得上鬼鬼祟祟,宋珩忍不住小聲提醒道,“師姐,我們是金丹,呂行春發現不了的。”
所以他們大可不必這麼小心翼翼,直接隱匿氣息就好。
沈伊瞪了他一眼,“用得著你說嗎?”
話是這麼說,實際忍不住心裡嘀咕,她怎麼給這一茬給忘了,一定是方才被他撞暈了。
就這麼一路聊著,已經到了呂行春的院子,分明是大白天的,他竟然房門緊閉,寂靜無聲,格外詭異。
沈伊拉著他到了窗邊,抬手一揮,窗紙便好似空無一物一般,憑空消失,房中呂行春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兩人麵前。
“果然是他搞的鬼!”
再看清楚了他的舉動之後,宋珩氣憤開口。
青天白日閉門不出必然有鬼,果不其然,兩人眼睜睜的看著呂行春正提筆書信,隨後用靈力催化為一紙鶴,撲閃著翅膀衝著落青宗外飛去。
上麵帶著一抹火光,是呂言那雀靈扇上獨有的靈氣印記。
宋珩揮劍便想將其斬落,卻被沈伊阻攔下來。
“不用理會。”
宋珩不解,“師姐?他究竟做了什麼?”
沈伊冷笑一聲,和他一同閃身離開此處,才出聲解釋道,“我方才查看過了,書房中被人換上了南柯香,所以我們才這麼容易中招。”
顧名思義,南柯一夢,便是這香的作用,本並無壞處,甚至還很珍貴。
放眼整個槐江界,也隻有當年右域一名長老能製作出來,用料昂貴格外講究,味道質樸厚重,引人入夢,調節心態。
有價無市,很是難得,呂行春能夠拿到,想來也是因為呂言的緣故。
“南柯香……難道是,入夢?”
想到這個可能,宋珩臉色黑了個徹底。
香是好東西,就要看人如何用了,修行方法數不勝數,其中有一門便是可以一身靈氣入他人夢境,從中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呂行春顯然想要從自己這裡得知什麼,才冒險用上了這種法子,不過……
沈伊唇角微揚,語氣帶著些薄涼,“入夢條件苛刻,僅憑他根本無法掌控,你又何必擔憂?”
這南柯香本就是為了她準備的,不過呂行春大抵不曾料到宋珩很著自己一同中招,所以分散了效用。
想來他修行的並不精進,竟被她在夢中察覺到端倪,翻身做主,引導了一場虛假情報。
接下來,就要看呂言那邊如何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