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千裡之外的東境。
呂言身處於一處偏僻院落,坐在門檻上雙手托腮,正對著枯木發呆。
他好不容易從宋珩手中死裡逃生,滿心屈辱的被弟子們七手八腳抬回家,誰知——
還沒等進門就被他爹一腳踹了出來。
他爹的原話是:“廢物,區區宋珩都能讓你狼狽成這樣,留你何用?滾出去好好反省!”
呂言心中委屈,卻又不敢反駁,生怕自己傷上加傷。
區區宋珩?他爹是沒看到這瘋子逼著自己說出沈伊的下落時候的樣子!
什麼天真無邪,什麼不善謀劃,根本就是世人瞎了眼!!!
呂言對此恨的牙癢癢,隻道是自己多年打鷹反被鷹啄了眼,被宋珩表象蒙騙。
可轉念一想,左域眾人也都被他騙了多年,竟無一人堪破他本質,如今他是頭一個,也算是占了一個先知的便宜。
這麼想著,他心頭怒火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心頭環繞的惆悵。
自己的院子莫名起火,如今尚未修繕好,出去鋪張又怕他爹怪罪,他迫不得已才尋了個家中偏僻院子棲身。
放眼望去,不大的院落一覽無餘,空空蕩蕩,秋風吹過一顆孤零零的枯木,上麵零稀黃葉慢悠悠飄落到他身邊,讓他越發愁眉苦臉。
這破地方鳥不拉屎,除了一張床什麼都無,莫說是在此處修煉,便是多呆一日他都覺得難堪。
天空正傳來一聲嘰喳鳥叫,吵得呂言越發心神不寧,頓時皺眉,雀靈扇憑空出現,化作一道流光將其射下,鳥雀屍首徑直墜落在地。
“吵死了。”
呂言冷哼一聲,一腳將這死鳥踹開,還是壓不住心頭煩躁,琢磨著如何才能解恨。
與此同時跟隨著鳥兒前來的侍衛一怔,呆滯的衝著他道,“少主,這是呂行春的傳訊鳥。”
呂言:????
他呸了一聲,皺眉在這死鳥身上翻找了半天,總算是發現了一張字條。
待到看清楚了上麵內容後,他頓時狂喜,嘴角的微笑咧至耳根,站起來猖狂大笑。
“原來如此!沈伊,你也有今日!!”
不枉他當初在眾人劍下救了呂行春,一眼看出他雖資質不夠,卻有修習入夢之術的天賦,精心培養就在身邊,就等著有朝一日能用得上。
這不機會就來了?
在山頭碰見沈伊時,他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按理說在那絕靈之境失蹤數日,免不得會遭遇著危險。可那日沈伊雖然模樣狼狽,渾身上下卻精神抖擻,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跡。
值得注意的是,當日他與宋珩皆是肉身搏鬥,唯獨沈伊可以靈力驅動落青劍,必定是遇到了機緣!
這東境可是他呂家的地盤,好事憑什麼全都讓沈伊一個外人占了?
呂言回來後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這才修書一封讓呂行春調查,沒想到還真叫他發現了貓膩。
書信中言明,他曾在沈伊夢境中看到一處秘境,裡麵靈氣充裕,珍寶眾多,最重要的是,就在山脈之中!
呂言心頭熱火燃燒起來,胸口鬱氣一掃而空,恨不得立刻動身前去一探究竟,衝著身邊人吩咐道,“召集人手,隨我上山!”
這一次,他一定要搶先下手,讓爹爹刮目相看,給沈伊一點顏色瞧瞧!
誰知,話音剛落,他身邊的侍衛麵色卻逐漸為難起來。
“家主層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再靠近那座山脈,您要不要提前稟報一聲?”
呂言瞪了他一眼,言語冷洌,“我是呂家少主,何須向他稟報?”
侍衛被他罵得臉色一白,張嘴想要反駁,卻礙於他那殺人般的目光硬生生吞了回去,心底苦澀。
見他沒有動作,呂言急切催促,“彆愣著了,快去!”
秘境難得一見,趁著還無人發掘掃蕩一番,等著他帶著弟子們滿載而歸,他爹一定能消氣!
見他如此,侍衛無可奈何,也隻好暗中去幫著他召集弟子。
……
在得到呂家人暗中行動的消息時,沈伊正坐在西江月中悠然飲酒。
她收起信件,派人繼續盯著呂言的行動,眉眼彎彎。
百齡見狀忍不住湊過來好奇,“師姐笑的如此開懷,可是有什麼好事?不如說出來與我們聽聽?”
在她身邊,還零散分布著三名女子,衣著打扮姿態不一,嬉笑著衝這邊看過來。
沈伊揚唇一笑,故意賣了個關子,“再過幾日,你們便知曉了,有好戲看。”
今夜西江月有一場盛會,期間會交易些法寶奇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沈伊不缺資源,卻也喜湊熱鬨,在幾位師妹盛情邀請下欣然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