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前連續三四天,我們在全係30個男生裡麵動員了半天,大家都表示不會踢足球啊。不過還是確定了名單:馬路平前鋒,因為他最高,身體也壯,球技5.5分;高青山和徐東風中場,因為在剩下的人員裡麵,高青山可以得到5.0分,徐東風5.2分;郝文史身體胖點,但是小腿粗壯,從未踢過球,馬路平告訴他,球過來了隻管使勁往外踢就行,暫且讓其擔任中後衛;石成新說自己是高中校隊的,就看他踢了一腳球,我們就斷定他吹牛逼呢,勉強邊後衛;另一個邊後衛是我們對門宿舍的,這哥們姓焦名品,我後來才知道,就是他追我們班的胡衣蝶。林森說自己完全不懂足球,徐東風說那就發揮你手上的優勢,你守門吧。莫小北一直安靜的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看著我們討論。
盼望著,盼望著,星期四還是來了。整個上午我們都處於亢奮加神遊狀態,一心想著等會兒中午的足球比賽。我們幾個也很是糾結,高數課到底去不去呢?不去吧,我們每節課都坐在第一排,都不去太顯眼了;去吧,心理一直掛牽著比賽,也聽不進去。幸好高數老師穿的衣服太好看,用的洗發水還是噴的香水太清香,講課的聲音既溫柔又甜蜜,感覺兩節課唰一下就結束了。
對手是美容美發係,不得不說,對手已經從發型上贏了我們八成,那兩成是徐東風靠他的飄逸長發扳回來的。比賽開始後才發現,足球比賽簡直慘不忍睹,尤其是一幫根本從來沒碰過足球的人去踢。隻見對手門將,傳球給一個黃頭發的邊後衛,這個後衛沒伸腿一接,球彈出了底線。徐東風罰角球,出了底線。對手門將,傳球給另一邊的紅頭發邊後衛,這個後衛明顯是看到了他搭檔的失誤,接球的時候有所控製,結果球沒碰到,出了邊線。整個上半場,雙方運動員展示了差不多在踢足球時會出現的一百種失誤。吹哨的那個師哥,差點笑死。
足球比賽在中午12點開始的。我信了徐東風的話,為了防止胃下垂,沒有吃飯,踢完上半場,餓的夠嗆。這個時候,楊和羅晴婷還有胡衣蝶,應該是吃完午飯,出現在了足球場南邊的石凳上。莫小北也匆匆來到足球場,拎了一桶水,出了一頭汗。
下半場開始的時候,我看到焦品正在和胡衣蝶隔著鐵絲網說話,石成新不時回頭看,臉上帶著五分不屑,五分羨慕。馬路平、郝文史和焦品明顯增加了士氣,雖然還是接不住球,搶不下球,但是跑動明顯積極了很多。足球就是這樣,會踢和不會踢,太明顯了。畢竟腳腕不如手腕靈活。比賽最終在裁判的一聲歎息中結束了,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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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東風看了一眼手機,最先打破沉默:“我艸,文學院那個姑娘去看咱們踢比賽了。”
“文學院你還有認識的啊?東哥。”石成新說道。
“連個球也接不住,還有臉宣傳。人家認識你嗎?”馬路平說道。
“應該不認識吧,我隻給她說周四中午踢比賽。”徐東風說道。
“哪個姑娘啊?我就隻看到了帆姐、晴婷、胡蝶。”石成新說道。
“她們西邊那個石凳上,還有兩個女生,一個是張若雨,另一個不認識。”莫小北說道。
“對了,山哥,你和張若雨怎麼樣了啊?”郝文史問我。
“沒聽思修老師講麼,責任、理想和□□,得一步步來。”我說。
晚自習的時候,我問張若雨:“中午看球的時候,你旁邊那個女生有印象麼?”。
“她是文學院的吧?他不是東哥同學麼?”張若雨問道。
“東哥要追她估計是。對了對了,感覺我踢得怎麼樣?”我充滿期待的問道。
“看不出來,反正沒進球。”張若雨說道。
我解釋了半天,固然進球是足球的魅力,但是傳球才是享受足球的方式。我講的唾罵橫飛,她嘟嘴嗤之以鼻。但是她還是答應,隻要我能進球,她就答應我一件事情。
第二場比賽對手是廚師烹飪係。他們隊中幾乎清一色都是胖子,其中門將胖的令人發指,他站在球門前,把球門擋住了三分之一。由於我們從第一場比賽結束後,每天下午都會來足球場練一會兒,至少現在沒有那麼怯場了,球過來也不會頭皮發麻,雙腿發顫。加上看到對麵全是胖子,所以,我一度認為這一場球,我們贏定了。
我算到了對麵不夠靈活,體力也占據下風,可是沒有算到對麵守門員如有神助。上半場,馬路平的兩次射門,徐東風的一次射門,都被這個胖子用身體擋住了。下半場開始不久,胖子守門員,把球扔給了前麵的一個胖子,這個胖子抬腿便射,焦品躲閃不急,球蹭到了他的屁股,稍作變向,林森來不及撲救,球進了!0:1落後!終場前,馬路平看準時機把球傳給了我。我抬頭看到門前這個肥大的身影正在朝著我咆哮而來,正在我不知所措之際,突然餘光看到了石成新正在右路招手示意。我把球傳出去後,這個胖子也撲到了我的身體上,透過他的球衣,我居然聞到他的身上一股蔥花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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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說焦品的屁股太翹,不然球不會變向。郝文史表示如果焦品的屁股和胡衣蝶的屁股一般大,球就彈出去了。也可能就夾在屁股縫裡了,林森笑著說道。除了石成新,我們都笑彎了腰。我說我們最應該討論的不是焦品的屁股,而是我的精彩傳球,或是石成新的推射空門。
第三場比賽前,我們兩戰皆平積2分,能否出線,最後一場非常關鍵。上午沒有課,我們早早就來到足球場,對最後一戰很有信心。甚至,我都想和張若雨說,我的進球夢想就是和她去開個房間談談理想,談談責任,談談那啥。
我一直認為韓語係這個對手,肯定會不堪一擊,因為張若雨說她們係裡麵就沒幾個男生。直到葉良辰出現,他還是穿著紫百合佛羅倫薩隊服,他的個隊友倒是穿著普通、麵無表情。當時我心裡有一點慌,因為這個裝B青年葉良辰的球技確在我之上。隻見他走向裁判,並遞上了一支煙,裁判客客氣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裁判是大三的一個師哥,也是院足球隊的,通過幾次隊內友誼賽,我早就發現這個師哥和葉良辰同屬於一類人:裝B蛋子。他看到了場邊另一側的我,充滿了蔑視,然後把煙頭一丟,用力踩了幾下。
看到他如此囂張,他媽的,我心更慌了。
緊張歸緊張,比賽還是開始了!果然不出意外,葉良辰輕鬆左腳扣球,過掉了徐東風,徐東風一臉茫然,可能還沒反應過來。我趕緊上前緊逼,無論他怎麼晃動身體,我都不伸腳,因為我知道他腳下很快。我一直和我們隊員小聲說著:“彆輕易出腳,這個穿紫衣服的挺厲害。”儘管沒有輕易出腳,葉良辰還是能輕易的我們過掉。所以他再次晃開徐東風的時候,我認為完了,這球要進。但是這個時候,郝文史出現在了葉良辰前進的路線上,隻見郝文史上前架起雙手,把葉良辰撞翻在地,接著一個大腳把球提出了足球場外。
黃牌!裁判吹著哨。郝文史一直衝著裁判喊:“他這是帶球撞人啊!”
“這是足球比賽!傻逼。”葉良辰爬起來凶狠的說道。
“足球比賽沒有帶球撞人!傻逼!”裁判也衝著上來質問的林森喊道。
半場休息的時候,這場足球比賽儼然已經上升到了戰爭的水準。郝文史和林森惡狠狠的問我:“那個穿紫衣服的傻B是誰啊?”
“他就是葉良辰!”我說。
“就是開吉普車的那個傻B?”馬路平紅著臉,瞪著眼問道。
“就是那個傻B。”我說道。
“那個傻B裁判你認識麼?”馬路平問我。
“是大三的一個傻B。”我說道。
“防不住這個傻B啊。”石成新說道。
“乾啊!踢不著就用手拉,拉不住就用手推,乾倒了再說。”焦品明顯是感受到了場邊女生的熱情,激動的說道。
下半場開始後,雙方的關注點果然不再是球,而是人。整個下半場,裁判的哨聲就沒怎麼停過,一邊掏牌,一邊罵犯規的隊員是傻B。眼瞅著就要結束的時候,葉良辰又一次帶球衝我過來,我心裡想著這次一定把你防住。他先是左腿踩了一次“單車”,我知道這是假動作,接著他身體突然朝我的左側他的右側突襲,我急忙伸腿去阻擋,沒想到他右腿還是一個“單車”假動作。我重心丟失,他過掉我繼續往禁區盤帶,突然抬腿射門。
足球場南側的石凳上,張若雨任由她的舍友小敏抓著胳膊跳躍歡呼。旁邊的楊帆、羅晴婷、胡衣蝶看著那幾個瘋狂的女生,翻著白眼,嗤之以鼻。不遠處的另一個女生看到比賽結束後,匆匆的朝圖書館走去。
徐東風歎著氣,我問他咋了。
“這場如果贏了,就能約妹子了呀。這幫傻逼,恨死我了呀。”徐東風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