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常在河邊浪濕了鞋 終場換……(2 / 2)

文東路往事 在下高青山 6053 字 10個月前

周五下午補考的時候,監考老師一個勁的催我們趕緊交卷。還安撫我們放心就行,一定能過。我和徐東風還是沒有聽他們的花言巧語,堅持到了交卷鈴聲響。

“東哥,嫂子呢?咋從沒聽你提起過啊?”我問道。

“高中同學,不是咱學校的。”徐東風說道。

“厲害啊。同班同學啊?”我問。

“高中同桌!讓你趕緊換個手機,你不換。”徐東分說道。

“這跟手機有個毛線關係。再說,我換了啊。”我說完,就拿出了我150塊買的的小直板手機。

“你如果拿個好手機,跟姑娘聊天網速會快,不就能多聊幾個,呃,多聊幾句。還能上網,玩遊戲,聽歌,都不用去網吧了。”徐東風說道。

“這跟姑娘有啥關係?我的也能上網,剛包了20M流量。”我說道。

“草!校服能當衣服,人家買的幾百塊的名牌也能當衣服,能一樣麼?”徐東風說道。

“靠!那你不也穿校服麼?”我笑道。

徐東風剛要繼續反駁,手機卻“嗡嗡”震動了兩下,徐東風就先低頭看手機了。我也掏出我的小直板,點開手機球球。

“明天魯能有比賽啊?”徐東風問道。

“中超還沒開始吧。”我說道。

“那程立雪怎麼說明天有比賽。”徐東風說道。

“誰?”我問道。

“程立雪。她那裡有票,問我去不去?”徐東風說道。

“去唄。程立雪是誰啊?”我問。

“我女朋友啊。你是不是傻。”徐東風笑道。

“你也沒說啊。”我笑著接過徐東風遞過來的煙。

我們邊走邊聊,從教學樓走到了宿舍樓。原來程立雪是徐東風的高中同桌,高中的時候醉心於學業,當時隻是悄悄的趁老師不注意摸摸頭,拉拉手啥的。這個寒假同學聚會,碰出了火花。程立雪是泉城誌願者,魯能俱樂部每場比賽都到處送票。她剛好有兩張票,問徐東風去不去看。

周六吃了午飯,我們就去了省體中心。徐東風還得去濟大接程立雪,我和馬路平就在省體中心四處溜達,順便想著能不能搞幾張便宜的票。我倆主動問了幾個黃牛票販子,也有主動上來問我們的,但是票價太貴了。60元一張,我倆不想買。儘管是新賽季第一場,儘管踢的是亞冠比賽。

30

我們期待著等到快開場的時候,票價可能會便宜點。馬路平和我乾脆找了個地方坐下,抽煙,聊天,曬太陽。剛點上,就過來一個老大爺,手裡拎著一個小鑼,推著一輛破舊的自行車,自行車後座上還綁了一個小鼓。他挨著我們坐下,掏出了一個煙袋,熟練地裝好煙絲,把煙袋叼在嘴裡,開始摸口袋,摸了半天,衝我們笑道:“小兄弟,有火木有?”“有!”馬路平快速從口袋裡掏出火機,試圖給大爺點上。無奈大爺的抽的是煙袋,不好點。大爺笑嗬嗬的結果火機,把煙袋歪了歪,火機點著火後,緩緩地晃動著火苗,嘴巴配合著一嘬一嘬。大爺一笑,我就知道點好了。

“你們來看球啊?”大爺問道。

“對啊。”馬路平說道。

“咋不進去呢?”大爺繼續說道。

“票太貴了。”馬路平說道。

“沒加個球迷協會麼?協會裡麵的票便宜。”大爺抽了一口煙,說道。

“球迷協會也挺貴啊。你也是來看球的麼?大爺。”我問道。

“對啊,從99年開始看,那年雙冠王。”大爺興奮的說著。大爺敲了敲煙袋,把裡麵的煙絲壓實了,接著說道:“2006年也拿了雙冠王,韓總經理還送給我一台電視。”

“那還挺好。你怎麼過來的?大爺。”馬路平問道。

“騎行車啊。”大爺指了指自行車。

“從哪兒騎過來的啊?”馬路平問。

“長清。我吃了晌飯就開始騎。”大爺說道。

“這麼遠?騎多久啊得。”我問。

“3個多小時。年輕的時候,一個半小時。”大爺得意的說道。

“那鼓和鑼乾啥的?”馬路平站起來,摸了摸鑼。

“這不是給魯能泰山隊加油麼?”大爺更得意的說道。

“那咱們敲起來啊?”馬路平興奮的說道。

“好!”大爺把煙袋放到自行車大梁上的包裡,把鼓接下來,又從包裡拿出鼓槌。我們還沒開始敲,就聽見體育場裡麵的廣播響了,開始介紹雙方球員。我趕緊掏出我的手機一看3:40了,還有5分鐘就開始了。我問馬路平還去找找票不?馬路平說,還找個屁,跟大爺學幾段。

大爺敲鼓,馬路平敲鑼,我拿著倆礦泉水瓶子。叮叮咚咚的敲了半天,我們還覺得不過癮,繞著省體轉著圈敲。不用進去也能知道進球,因為每次進球都能聽見觀眾的呼喊和廣播播報。不出意外,魯能應該是2:0進入下半場。

中場休息的時候,徐東風打電話問我們在幾區?我說在外麵打鼓敲鑼呢。徐東風說,你是沒見李金羽和韓鵬的進球多漂亮,太可惜了。我說回去看錄像就行。徐東風說裡麵太鬨騰了,挨著南看台,南看台的球迷太瘋狂了,全程在喊口號,在唱歌。

我倆和大爺敲累了就找個地方抽根煙。抽完了煙,聊完了天,就再敲一會兒。大爺說,等會我們可以去歡送隊員。原來每次踢完了球,隊員們先回到更衣室洗澡,換衣服,大巴車從省體東南門出來繞到西北門,回基地,我們在西北門等著就行。當年李霄鵬還帶著隊員從窗戶裡往外扔出球衣呢。大爺眯縫著眼,抽著煙,緩緩的說著。

突然場內一陣歡呼,起初聲音較小,後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齊。“換老黑!換老黑!換老黑!”馬路平側耳聽了半天,煙都快燒到手了,才喊了一句:“我草,換老黑?”

“對,肯定就是大全球迷協會他們喊的,隻要球隊領先,快終場的時候,或者是落後的時候,就尼瑪帶頭喊,換老黑。”大爺說道。

“哈哈哈,啥意思?就是換外援唄?”馬路平笑道。

終場的時候,人們紛紛往外走,每個人臉上帶著不同表現的憤怒。直到徐東風打電話來,才確定了比賽結果。居然最後時刻因為換人,導致盯人不緊,被角球扳平了。徐東風鬱悶的說著。

“真尼瑪傻逼。還有幾分鐘,非尼瑪換人!”大爺得知結果後罵道。

“那咱還等麼?大爺。”我問道。

“等!等他們過來,球員都是好樣的!罵罵教練,尼瑪你一個教練聽球迷瞎逼喊啥。”大爺說道。

過了大半個小時,等魯能的大巴車過來的時候,整個省體廣場就我們仨了。

“過來了!過來了!開始敲!快!快!”大爺把鼓整理好,開始咚咚咚敲了起來。

“咚咚咚-咚-咚,魯能是-冠-軍!咚咚咚-咚-咚,魯能是-冠-軍!”我們邊敲邊喊。還真有球員透過玻璃衝我們招手。

“咚咚咚-咚-咚,國安是-傻-逼!”馬路平喊道更起勁了。大爺趕緊糾正道:“足協是-傻-逼!伊萬大-傻-逼!”

“怎麼都是傻逼?”我問道。

“看球尼瑪不就是來罵人的麼?”大爺笑眯眯的看著遠去的大巴車說道。

“那要是贏了呢?”我問道。

“尼瑪,那就是對手唄,日本鬼子大傻逼。”大爺把鼓綁好,把鑼從馬路平手裡要過去,把我手裡那倆空瓶子也塞到了包裡。衝我們擺了擺手,騎車而去。

回學校的路上,馬路平問我徐東風啥時候有的女朋友?我說人家是高中同桌,有友誼的土壤,過年的時候同學聚會結出了愛情的小禾苗。

“一會兒文學院妹子,一會兒商學院妹子,你看人家東哥,你的高中女同學們呢?不結個小禾苗麼?山雞。”馬路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