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路嗎?”電話很快撥通,傳來許高梅因為當了多年老師,而改不掉的聲音。
“嗯,”他應了一聲, “有事嗎?”說這話的時候,他腦海裡閃過許高梅送他去高鐵站的那天,臉上是抱歉,是離彆,是雀躍。
“聽你們主任說今天分班考啊,”說完又頓了頓, “考的怎麼樣?”
“還可以,不用操心。” 許高梅怎麼著也是養了他這麼長時間的親生母親,能從聲音中聽出他的不耐煩,就準備掛電話,但令她沒想到的是,路佰然在電話那頭說: “彆掛。”
許高梅把想按掉電話的手放了下來,問: “怎麼了,有什麼事?”
“過年……你會來嗎?”路佰然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發顫,他就像個小心翼翼的孩子,害怕知道結果,也同時好奇結果。
許高梅看了看自己的病房,看了看輸著液的手,看了看因化療掉光了的頭發,想了想那個還沒成年心靈稚嫩的兒子,她答應了。
掛掉電話,路佰然撥通了另一通,對便傳來嘈雜的聲音,應該是在酒吧。
“臥|槽,路哥考怎麼樣啊,出來聚聚啊,這麼多年沒見了都,給你帶了幾個姑娘,你絕對喜歡。”
路佰然皺了皺眉,說: “彆他|媽叫姑娘,敢叫老子打斷你的腿。”
他這話一出,對麵立刻沒有了聲音,過了一會有嘻嘻哈哈地說: “路哥,你是不是不喜歡女的,沒事,找幾個男的陪也行啊。”那人幸虧是跟他隔著千裡遠,看不見他現在的神情,要是看到了,有可能會腿軟,麵無表情的臉上帶著“殺氣”,為了讓自己不衝動,路佰然走到屋裡,吃了片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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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路哥坐,今天多喝幾杯。”小混混俯下身子準備倒酒,被路佰然攔下了,他在嘈雜的聲音裡說: “有事說事,沒事我就走了。”
那混混見路佰然看出來了,便直言不諱,說: “是這麼個事,前幾天,我一兄弟,讓人給打了,還特慘,那人下手老重了,轉往要害打,都這麼多天了,我兄弟還躺家裡呢,”小混混舔著臉笑, “想讓路哥出手幫幫忙。”
“我很久不□□了。”路佰然起身就要走,被混混叫住: “這個小弟我還是有數的,這件事情之所以麻煩路哥你,是因為那人你們學校的,你現在上的那個學校被政府保護著,我們不太好動手,所以想讓你幫忙把人約出來,你不用打,這種粗活我們來就行。”
他們學校的?路佰然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突然改變了想法,又坐回了沙發上,他問: “說,人叫什麼名?”那混混見他發話了,立刻笑臉迎上去,說: “叫左言,我找人打聽好了,這人是高二1班的,還是個學霸,路哥你不也學霸嗎,就打著學習的名義把他約出來就行。”
左言?那個細胳膊細腿的,打架?把人家打的到現在還躺家裡?
路佰然嘖了一聲,問: “你兄弟是不是犯著人家什麼了?”
混混以為路佰然還是以前的路佰然,便絲毫沒有顧及地說: “我兄弟就是看他長得好看,想乾點什麼,結果被那人一頓揍。”路佰然果然沒猜錯,左言那樣的怎麼可能和他們似的,隨便打人。聽他這麼一說,路佰然倒覺得那人該打,腦海裡起了壞心思,把想法偽裝起來,笑著對那人說: “好,明天幫你約出來,對了,記得讓你那兄弟來,不是打了他的嗎,讓他打回去。”
混混見狀趕忙說好,客氣的把路佰然送回了家。
左宅
左言嘴裡叼著一根剛烤的香腸,抖著腿,看著樂譜,嘴裡哼著《肆澗》的歌詞,他實在是閒著無聊,打開了B站,翻了翻私信,都是粉絲發來的,一堆問候,有的問什麼時候出新歌,有的問為什麼不更新,有的問《肆澗》的鋼琴譜和古箏譜什麼時候出。
確實,自己半個月前答應把自己會的所有樂器的《肆澗》譜子全部譜寫出來,但因為考試,都往後延了,這確實不是時間大師左言的風範,自己這周真是很奇怪,好多做了很久的事情好像在這一周都變了,變得有些淩亂,但他沒那麼在乎,一時的淩亂對時間大師來說,並不重要,結果是一樣的就行。
他從旁邊拿了本新的五線譜本,開始譜寫,黑筆在本子上劃出聲響。
譜寫完一小節,他就累的趴在了大沙發坐墊上,整個人趴在上麵像一條鹹魚。
閒著無聊,他突然想到齊銘鳴白天不讓他看貼吧,手一閒著,打開了貼吧,一上來,就看到了熱度最高的那條,左言有些近視,但度數不高,所以配了眼鏡也不長戴,除了有時候上課看黑板,他從不戴,手機離眼睛有點近,他眯了眯眼,看清了圖片,是他和路佰然,他又看了看上麵的配文,身體一僵,本來放鬆的腰腹緊繃。
這張圖能明顯的看出裁剪,齊銘鳴被P掉了,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背影,看到這張圖,左言竟感到一絲熟悉,那個背影長大了,長高了,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