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那個是不是路佰然啊,啊啊啊啊!好帥”一群無聊的女生在一旁尖叫,叫的左言耳朵癢癢,無奈的帶上耳機,但讓他無法反駁的是,那群女生說的沒錯。
那群尖叫的女生小跑到路佰然旁邊,遞出了花花綠綠的飲料,一看就不是路佰然的風格,他看向長椅邊上的左言,又看了看他那個被打開的保溫杯,把球扔給齊鳴銘,從長椅背後繞過去,坐在了左言旁邊,拿起水杯,用另一隻手摘下了左言左邊的耳機。
耳邊突然變得嘈雜,嚇了左言一跳,他猛地轉頭,對上路佰然的眼睛,深黑的瞳孔讓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應該是翹著二郎腿的原因,中心不問,輕輕往前一傾,兩人的鼻子磕到了一起,路佰然的高鼻梁碰的他生疼,他微微蹙眉,忙忙後撤。
“沒事吧。”路佰然看他一臉痛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突出的鼻背好像把左言磕得不輕。
在遠處等著路佰然回來大殺四方的齊鳴銘看到了這一幕,但從他這個方向看,特彆像在……在接吻。
左言搖了搖頭,看了一眼主席台上的鐘表,又看了看還在球場上熱血沸騰的人們,問: “你們打完了?”路佰然仰起頭,喝了一口水,滾燙的水好像是不會燙破他的嘴一樣,就和普通人喝冰鎮水似的,咕嘟咕嘟的往下灌, “沒,但累了,走吧,回教室。”說完把左言的那隻耳機塞了回去,手不小心碰到了左言的耳垂,很軟,還有一顆很小的痣,不仔細看,都看不到。
老槐樹下,兩個少年並肩走在風蕭中,走進博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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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到一班門口,看到了窗簾後的影子,從高度看,像是個男生,路佰然單手推開門,看到了在本子上算著不知道是什麼的路遙,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在乾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但左言沒注意這些,直接走到了座位旁邊坐下,見路佰然還站在那發愣,剛想招呼他過來,就見到路遙抬起頭,猛地一驚,手中握的筆掉在地上,金屬筆尖和地麵碰撞,發出嗞啦的聲響。
他把桌麵上的本子塞到桌洞裡,強忍著心中緊張,扯了個僵硬地微笑,像個傀儡,後麵又像是在找補似的說: “弟,你們不上課?”
弟?路佰然是他弟弟?沒聽說過許老師還有個兒子啊。
左言皺著眉頭,打量著兩個人,一個站在門前,眼神冰冷,身材高大,而另一個坐在板凳上,眼神驚慌,真是一時看不出誰是哥誰是弟。
筆被路佰然撿起,放到了路遙的課桌上,應該是用力過猛,發出“啪”的一聲,鋼筆的筆尖被壓彎了,他冷嘲熱諷的說: “路樂天還沒有蠢到連帳都不會算,不用他侄子費心。”他的眼神冰冷到讓人發顫,他像變了一個,此時的他猶如站在冰島中央,頭上是無數條冰錐,直直的紮在他的頭皮上,又冷又麻。
放在桌上的透明鏡框眼鏡被左言拿起,他輕度近視,戴上眼鏡後才發現,路遙桌洞裡是一本賬本,路佰然詭異的笑了,回到了最後一排,看到戴了眼鏡的左言,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消失了,隻有他這一張臉,透明的鏡框,銀色的金屬邊,再襯上他那比牛奶白的膚色,甚是好看,用一個字來形容的話,就是……乖。
桌洞裡的水果糖條出現在了路佰然的嘴裡,他在心裡告訴自己,現在不能犯病,他朝桌洞裡看了一眼,拿出了一條白色的,放到了嘴裡,一股能把人衝昏頭的藥味貫穿了路佰然的鼻息,他攥了攥拳頭,想起了醫生之前跟他說過的呼吸法,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吐了出去,這些全被左言看在眼裡,他伸出手: “給我一個。”
說完就準備拿起另一根奶白色的糖棒,在他要拿起的時候,被路佰然搶先抽走了,他遞了一根粉紅色的,說: “白的你不能吃,這個吧,草莓的。”左言沒在意,學著他的樣子叼起糖棒,草莓的香甜在舌尖是散開,前排路遙的臉上已經逝去了剛剛的驚恐,帶著挑釁的語氣說: “白色的裡麵是藥吧,對吧弟弟。”弟弟這兩個字被他輕輕帶過,和沒發出聲音似的。
藥?路佰然個大青年閒著沒事吃什麼藥?他生病了?
左言是個識時務的人,他能感覺到氣氛地不對勁,是家族之間的內涵戰爭,他好像不該呆在這裡,像個看戲的,又像是煽風點火,還有就是,路佰然的藥是什麼。
他本以為路霸王這樣的性格會打起來,令他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無視路遙,對左言說: “下課了,不是要給我培訓嗎?”左言一愣,點了點頭,他覺得這是個好節點,於是順理成章的把路佰然帶出了教室,免去了一場硝煙,在出教室前,順手拿了一根白色的糖棒。
來得早不如來的巧,他們幾乎是個14路公交車同時到達的公交站牌。
左言和路佰然以此把公交卡拿出來,機器機械的說了兩聲學生卡,這次,終於不再是一前一後,他們坐在了一起,公交車上的玻璃窗開著,外麵屬與仲夏的刺鼻的香氣透了進來。
“今天沒上晚自習啊。”王叔一邊打著轉向燈,一邊問。
左言笑了兩聲,解釋道: “叔,我倆是走讀生,本來就不上晚自習。”
“哎呀,你看看這事整的,年紀大了忘事了。”
路佰然好像也聞不了這股刺鼻的味道,越過左言伸手關上了窗子,路佰然身上沐浴露的香氣在左言的鼻息中短暫的停留了一會,一股淡淡的檸檬香,像是果茶的味道,還摻雜著洗衣粉的香氣。
“春風和煦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從後門下車。”
路佰然起身跟在左言身後,走進了春風和煦,也是以前的春迎村,每個小洋房上都種著草坪菜畦,奶油黃色的外牆,柏油路,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左言家在小區最好的地段,不靠近馬路,離門口也不遠,被眾星拱月般維護著。
最終他們停在了一個種滿茉莉花,站在門口,都能聞到溢出來的茉莉花香。
“都是我種的,我覺得茉莉花的味道很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