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祐傑你長本事了是不是,不想去公司,拿這樣的謊話糊弄我!!”左戰臉氣的通紅,大口的喘氣,好像一停下來,就呼吸不上了似的,小左言很害怕,他想和左兮躲到練歌房裡去,或者去找許老師,哦不,許老師已經走了,西陽村裡沒有許老師了。
“老子哪有空糊弄你啊!我就是談了個男的,怎麼了!不就是不在你的培養計劃內嗎?!我告訴你,我乾過太多不在你計劃內的東西了,這點算什麼!”左祐傑長相完全隨了左戰濃眉大眼,很有攻擊性,小左言,轉身就想逃,但被左戰一把拉住了,這天是小左言的生日,但顯然這個過的不是很愉快,屋子裡蛋糕上的蠟燭還沒有點上,卻已經一片烏煙瘴氣。
“給我站著!!!”左戰拿起了一旁的棍子,抄起來就往左祐傑身上打,他沒有躲,像是在跟這個家做最後的了結,整整挨了12棍,斷了7根肋骨,還沒見過刀血的小左言渾身都在發顫,他想像小貓一樣,蜷縮起來,但左戰卻拉著他,大聲的的吼。
“看到了嗎?!這就是不繼承公司的下場!!左言!記住,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你哥而起的,如果他沒變成現在這副摸樣,你就不用改變你無憂無慮的人生!”
這句話像用刀刻在了小左言的心底,他恐懼極了,左戰平時雖然愛發酒瘋,但從不是這樣,他從不會打|人,看著嘴角還留著血的哥哥,他好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他呻|吟地說: “左言,哥對不起你。”
畫麵是那樣清晰,看著哥哥被救護車拉走,年幼的左言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腥風血雨,也是第一次見到平時哥哥口中的另一個哥哥,那天也是那個哥哥陪著哥哥上的救護車,他的臉左言還能記得,很白,很高,小左言還曾在哥哥口中得知,那個哥哥姓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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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言回過神來,繼續說: “當時拿棍子打斷了我哥7根肋骨,後麵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從那以後,我哥與我們家毫無瓜葛,中間是一道邁不過去的鴻溝……這麼說起來我也有些年沒見過我哥了,都快忘了他長什麼樣子了。”那天對小左言來說,是很多個第一次,第一次見到哥哥狼狽的樣子,第一次看見父親大發雷霆的模樣,第一次看見那位姓蘇的哥哥,第一次知道男生和男生也可以相愛。
路佰然就像是個聽書的,一邊聽一邊做著飯,令左言十分敬佩,他那如魚得水的樣子,知道的他是去上學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六年去五星級酒店當童工了。
“行了,讓左兮過來吧,飯可以吃了。”路佰然手上拿著看起來就發燙的盤子,卻沒戴手套,臉上也是一片從容,根本感覺不到燙似的,還有他大熱天和熱白開,都不像是一個風華正茂等的高中生會做出來的事情。
“沒想到啊,你還會做飯。”左言發出了和她哥同樣的感歎,看著滿桌子的飯菜,欲言又止,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此刻的左兮真像拜眼前的這個人為哥哥。
來著便是客人,讓客人做飯屬實是不太好意思,但也沒辦法,誰讓他沒什麼可贈與眼前這個人的呢?此人要才華有才華,要帥氣有帥氣,要天賦有天賦,實在是沒什麼缺少的。
可他殊不知,眼前這少年郎,其實千瘡百孔,缺的東西多的是。
吃完飯,左言帶著他到了天井,那個種滿茉莉花的地方,他拿起剪刀,在黑夜裡摸索著剪了幾支,輕輕的將它的莖掰彎,三四支茉莉花圍成了一個花環,左言並沒有像常人一樣,減去多餘的枝葉,他覺得這樣就很好,雜亂無章,肆意囂張。
他輕輕點了點腳,把花環放到了路佰然的頭上,雖然夜已深,看不清他的神情,但還是能察覺出來,他是開心的。左言曾經也給齊鳴銘編過一個,但奈何他戴上實在是太土了,最終還是被摘下來了。
“你知不知道用茉莉花編成花環,一般給什麼樣的人戴嗎?”左言自豪地回答: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當然是給客人戴啊,表示尊敬和尊重。”路佰然笑了笑,擺了擺手,沒說什麼,也沒想告訴他這裡麵的另一層含義。
深夜,少年走在青磚路上,被熱的擼起了袖子,甩了甩頭發,現在的他不無疑是淩亂的,但也就是這樣的抽象美,才是他真正的原型。